輕的妻子,嫌棄他老了。
這就是弘曆心中深處的偏執,也是一年年積攢下來的偏執,如今,因為汪氏舊事揭露,這份慚唸的偏執,便也一下子激發了出來。
嚶鳴也惱怒了,“乾隆二十年的時候,我回來的時候,難道你還是年輕小夥子嗎?!”——當初他也已經四十五歲了,在古代,這一樣也是糟老頭子!她若嫌棄,就不會接連給他生了三個兒子了。
可弘曆卻想歪了,他悽然笑了,連連退後了兩步,喃喃道:“是嗎?原來那時候,你就嫌棄朕了嗎?”
“你——”嚶鳴心中暗惱,便狠狠跺了跺腳,“隨你怎麼想!只要以後別來煩我就成!!”
撂下這句話,嚶鳴拂袖而去。
而後卻依稀聽到弘曆沙啞的嗓音:“朕這個糟老頭子,不會去煩你了……”
嚶鳴腳步一滯,可終究沒有回頭,一咬牙一跺腳,便推開了殿門,大步離去。
九州清晏殿外的臺階之下,杜蕾斯……是杜雷那廝還跪在底下。
“奴才欺瞞皇后娘娘,奴才萬死!!”章佳杜雷見皇后出來,立刻嗵嗵磕了兩個頭。
薛嬤嬤忙上前來攙扶嚶鳴,低聲道:“從殿內退出來,他就一直跪在這兒呢!”
嚶鳴睨了章佳杜雷一眼,“你倒是還有幾分誠意。”
章佳杜雷略鬆了一口氣,忙道:“請皇后娘娘降罪。”
嚶鳴撫了撫鬢角,淡淡道:“這樣吧,你改個名字,本宮就不跟你計較了。”
章佳杜雷一愣,似乎出乎料想,“改名字?”
嚶鳴眉眼一跳,淡淡道:“你名叫杜雷,以後後頭加一個字,叫杜雷斯吧!”
章佳杜雷有些懵,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想到,皇后娘娘日後肯不再計較,便忙歡喜地磕頭道:“是!奴才杜雷斯,謝皇后娘娘賜名!!”
這樣好笑的事兒,嚶鳴扯動了一下嘴角,卻發現自己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跟弘曆,這算是分居了吧??
不能離婚,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分居好了。
幾個月枕畔無人,他就按捺不住,那以後呢……
殿中,空曠清冷,弘曆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老淚滴滴落下,“鳴兒……連頭都沒有回……”
過了良久,王欽輕輕推開殿門,小聲兒地道:“皇上,您……”
一隻琺琅彩花斛扔了過來,王欽急忙躲閃,那花斛便爆碎在他的腳下,把王欽嚇了個膽戰心驚。
角落裡傳來弘曆嘶啞的怒吼:“滾!!給朕滾出去!!”
王欽兔子般,嗖的退了出去,再度嚴嚴實實關好了殿門。
陳進忠趕忙上前:“王公公,這可怎麼辦呀!”
王欽長嘆了一口氣,道:“我還從未見皇上跟皇后娘娘吵得如此厲害……”
陳進忠急忙道:“實在不行,趕緊請人來勸勸呀!”
王欽想了想,便道:“皇后娘娘才跟皇上吵了一架,怕是請不來。這樣吧,你趕緊親自去一趟阿哥所,把憲郡王請來。”
陳進忠道:“要不要把十六貝勒一塊請來?”
王欽點頭:“也好,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兒子,多張嘴勸,自然是好的。”——可惜十七阿哥在昌平學宮,否則也請來,越小的,反而越管用呢。
半個時辰後。
永琚和永瑤來到九州清晏殿外。
王欽苦著臉道:“兩位爺可千萬好生勸,這回……可不是小事兒啊!”
永琚皺眉,方才陳進忠跑去阿哥所,只說汗阿瑪與皇額娘吵架了,汗阿瑪動了怒,誰都不許進殿。
永瑤一臉疑惑:“倒是怎麼個事兒?!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呢?”——汗阿瑪與皇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