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北微微蹙眉,“白夏,這些東西留給你,是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你有權享受這一切。”
她到最後也沒問陸衍北為什麼要跟她離婚,那天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後,她一直都很想開口質問,可又怕開口問了,陸衍北就真的要跟她攤牌了。
患得患失,忽近忽遠,弄得她寢食難安,心神不一。
陸衍北讓她簽了名,又按了手印,他的所有資產盡數轉移到了白夏名下。
他笑著說,“現在我就是一個窮光蛋,陸太太,可不要嫌貧愛富,踢了我才好。”
白夏看他終於肯對自己展露笑顏,鼻尖微酸,一巴掌拍到他腦門,將他推開了些,不讓他看到自己眼眶內打轉的眼淚,“看你表現。”
他笑著,捏了捏白夏鼻子。
這麼一摟才察覺到白夏瘦了很多,就這麼幾天,她人就消瘦了。
他心疼又自責,都怪他,一時間頭腦發熱就想著要做那檔子不負責任的陳世美了。
就算不是白夏也沒關係,誰讓現在他選擇了她。
“陸衍北。”
“嗯?”
“你以後可以不要騙我嗎?”她說,“我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不想點破,我看到你還在我面前裝著偽善來騙我的時候,我很難過。”
畢竟在她心目中,陸衍北一直都是坦坦蕩蕩而且是給她枯竭生命重新注入源泉的人。
可前段時間,看到他一直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白夏心底就跟針刺一樣。
她又想跟陸衍北坦白,又害怕從他嘴裡聽到什麼自己並不想聽見的話。
陸衍北僵了一瞬,低嗯了一聲。
他何嘗不知道白夏心如明鏡般敞亮,正因為他明白白夏什麼都知道卻隱忍著不說,他才會覺得愧疚。
他從沒有像之前那麼厭惡過自己過,將離婚協議書撕了後,他才覺得釋然。
總算弄懂了為什麼這些天,他這麼焦躁了。
不是因為弄錯了人而憤怒不安,而是因為他也不想離婚。
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要報答就得以身相許。
比起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他關注了這麼多年,尋覓了這麼多年的白夏,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她在不知不覺中,就完完全全滲透進了自己的生命。
……
白夏出院的那天,桐川下雪了。
小雪飄飛,大雪紛揚。
她這做個腹腔鏡手術,清宮,也等同於是小產了。
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雙黑漆漆的明亮大眼。
縮著手腳,任由陸衍北牽著她出門。
一出醫院大門,看到銀裝素裹的桐川,她有點懵。
桐川冬季來得早去的晚,但是這下雪,還真是少見。
南方少雪陰寒,如今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白夏忽然間就打起了些精神。
踩著雪地咯吱咯吱作響,陸衍北去放行李,她就低著頭,在雪地上踩下自己的腳印,一個人低著頭,玩兒的不亦樂乎。
“陸太太”
“嗯?”
“回家了,過來”陸衍北穿著絨白色羽絨服,沒戴手套,揚起的手凍得通紅。
白夏沒過去,低著頭沉吟了會兒,她微微俯下身,掃了乾淨的雪捏成了個雪球,然後扔下了陸衍北。
被砸了一身雪的陸衍北,低頭看了一眼羽絨服上的雪水,無奈道,“乖一點,快點上車,別受寒了。”
回應他的是接二連三被白夏砸過來的雪球,陸衍北站在原地。
倏忽,他上前,捉了玩性大發的白夏過來,看到自己凍得通紅的手,放棄了要捏她臉的衝動,只惡狠狠的說,“再鬧我就把你扔雪地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