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站在他面前,用一種漠然的眼神望著他,那雙熟悉的眼睛裡看不見半點多餘的情緒。
他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某種近乎衝動的慾望,在還不確定她究竟是誰的時候,在還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的時候,卻只想擁有她的慾望。
他看著那雙倔強冷漠的眼睛,緊抿著薄唇,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
他的動作永遠比她的反應更快,所以當南謹意識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一股力量迫使著向他靠近。
蕭川剛洗過澡,黑髮濡溼,有水滴在肩頭上,暈成一小團一小團清新的痕跡。他的胸前彷彿也還帶著微涼的水汽,還有極淡的沐浴露的味道。那是南謹熟悉的味道,他一貫用同一個牌子的東西,幾年都沒有更換過。
他將她禁錮在懷裡,一隻手牢牢扣在她腦後,然後低下頭開始吻她。
從額頭開始,到眼睛,再到鼻樑,溫涼的唇每一次落下都極輕極快,快得讓她連抗拒的餘地都沒有。最後,他來到她的嘴唇邊,似乎停了兩秒,才終於加重了力道吻下去。
南謹整個人都蒙了,彷彿轟的一下,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瞬間炸裂開來。
眼前白花花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耳朵裡也是嗡嗡直響,就連四肢的血液都似乎被吸走了,只剩下一具無知覺的冰冷的軀殼。
她被他牢牢扣在懷中。
他在吻她,卻並不溫柔,而是帶著某種近乎暴力的探究。他幾乎沒用什麼技巧,單純靠著力量撬開了她緊咬的齒關。
就在他準備深入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他忽然停頓了一下。但又或許只是錯覺,因為很快他就繼續一路攻城略地。
這個吻裡沒有愛意,更沒有憐惜,他似乎只是想要證明什麼,又似乎只是在尋找某樣失落已久的東西。
所有熟悉的氣息和記憶席捲而來,還帶著某種莫名的巨大的痛楚,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迫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南謹彷彿呆滯了很久才想起要反抗,於是她開始奮力地扭動和掙扎,明明被他抱得這樣緊,她還是妄圖脫離他的懷抱。
這個強迫式的深吻到最後逐漸演變成一場撕打。她越是抗拒,他便越是緊緊收住手臂,她揪住他身上的浴袍,嘴裡很快嚐到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誰咬破了誰的唇舌。
她的嘴唇被封住,只能發出模糊的、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而蕭川的吻十分霸道野蠻,像是乾渴已久的人,終於觸碰到了久違的水源,於是他失去了所有理智,只是一味地攫取和掠奪,彷彿永遠不會滿足,也永遠不肯休止。
力量這樣懸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最後她終於狠下心,掙開一隻手,往他左肋下摸索著按下去。
那是他受傷的地方,她是故意的,摸到紗布還沒拆,於是重重加了力道。蕭川果然吃痛地低哼一聲,退開半步。他低下頭看著她,深峻的眼眸中似乎還有恍惚和迷離。卻也只有那麼短暫的一瞬,因為他很快就捉住她的雙手,將她推向牆邊。
牆壁又冷又硬,她整個背脊重重撞在上面,眼淚下意識地就湧出來。他將她的雙手反扣住高舉過頭,一併按在牆上,停下來微微喘息著看她。
她亦喘息著瞪著他。
他的薄唇上有血,她也有,但不知是誰的血,又或許兩個人都在流血。而她的眼角還有淚光,是因為背上疼,疼得她渾身都在極輕地顫抖。
蕭川伸出手指將唇邊的鮮血抹掉,眼睛微微眯起來,眼底混亂的情慾逐漸退去,剩下的是刀鋒一般銳利的目光。
他一味地看著她,既沒有表情,也不說話,她只感覺自己在這樣的注視下快要無所遁形。
最後他終於開口,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她胸口窒了窒,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