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很快就過去:“因為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打算去手術了?”
項擎北垂下眼眸,說:“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的??”
項擎北默然不語。
“上一次準備手術的時候,你的爸爸突然去世了,那個時候,我不得不回來!”
“你瘋了嗎?”她終於抑止不住的顫抖,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衣領,“項擎北,你是個瘋子!爸爸已經去世了,你要好好的活著啊。”
潮溼的眼淚不停歇的從眼眶裡湧出來,潮起又潮落。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止了眼淚。
項擎北的唇,帶著溫暖的氣息,漸漸的附了上來。她依偎在了他懷裡,心裡一片空白。
“木樨,相信我,我答應過你我不會有事的。”他勉力的笑了笑。
兩個人吃過了飯,他胃口不好,木樨熬了些皮蛋瘦肉粥,他也吃得不多。吃過了飯,他強打著精神,可也沒撐過一小時,就歪在床上沉沉的睡著了。
木樨輕手輕腳的去給他蓋被子,一遍一遍的摩挲著他越發瘦削硬朗的臉龐。剛剛他說,手術只有40%成功的機率。
也許應該慶幸,至少有活著的機率,至少不是全無出路。
可是那40%,有那麼多的未知,那麼多的危險的可能性。她忐忑不安的把頭依偎在了他的頸項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木樨感覺到有一雙手,在緩緩的撫摸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她知道是他,也不睜開眼睛。
“擎北,我們去手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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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打算要去手術了的,於是順水推舟,說:“嗯。”
“雲瀚海是你的主治醫生嗎?可是我看他很年輕的樣子。”姜木樨不放心的說道,如果要開刀,當然要找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
他知道她心裡的想法,拿手颳了下她的鼻子:“瀚海是這個神經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有云一刀之稱。”
他和雲瀚海是多年的知己,把命交給他,他放心。
“要去紐約嗎?”
他看了她一眼,回說“嗯,瀚海在這邊只是名譽專家,紐約才是他真正工作的地方,所以我們要去紐約。”
她點了點頭,地點一點兒都不重要,天南海北她都會隨著他去:“好。”
想了想,又覺得少了些什麼,然後催促他:“再給他打個電話吧,我們明天就出發,我想看到健健康康的你。”
項擎北忍不住笑:“不用這麼著急,不急在這一時。”
“可是癌細胞每分每秒都在擴散,我不想連這40%的機率都失去了,擎北,不要,不要這樣。”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聲音微沉:“木樨,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去?”
“這是我們說好的!”
她伸出手臂,環上他的頸項,眼睛朝著他的質疑的目光堅定的迎了上去。
這不是從前的姜木樨,從前的她軟弱,唯唯諾諾,無力,脆弱,認命。
從前的姜木樨從不曾有過這樣的力量。
是什麼讓她變得像現在這樣堅強呢?是什麼讓她揮別了所有的怯懦呢?
“可是木樨,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在這樣堅定透徹的目光之下,霸道蠻橫的項擎北也只能敗北。
他要她答應他,這是底線。
“這場手術也算是一場人生的賭博了,生或者死,沒有別的選擇了。既然我們已經做出了選擇,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要賭了,那麼你要答應我,你要輸得起。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的生活,要帶著丟丟好好的生活!”
“我答應你!”她含著淚水,拼命不讓它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