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與太后的關係匪淺,然而宮中女眷到底若有若無的孤立了她。倒是雍王所出的容雅郡主和淑妃出的和怡郡主高高在上,被一眾嬪妃簇擁著說話,很有幾分掌上明珠的意思。
女眷走在最前頭的是懿德太后,皇后,接著是陳貴妃,德妃,淑妃,賢妃。男眷席上便是皇子與親王,皇帝坐在最高處。
懿德太后見蔣阮倒是一人被宮眷們扔在後頭,微微皺了皺眉,冷聲道:“弘安,到哀家這裡來。”
蔣阮依言上前,容雅郡主同和怡郡主眼中同時劃過一絲妒忌,男子那邊似乎才看到蔣阮。蔣阮走到懿德太后跟前,懿德太后伸手拉住她的手,這般親密的模樣,落在眾人眼中又是一驚。雖然知道蔣阮得寵,可懿德太后冷清冷性,這般親密的舉動,便是當初的元容公主也很難得到這份殊榮。
蔣阮微笑,目光落在男子席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微微一怔,黑衣錦袍,分明就是蕭韶。只皇親國戚才能參與的欽天監法事,為何蕭韶也會在?
蕭韶瞧見蔣阮也是愣了一下,蔣阮一身宮緞素雪絹裙,烏黑的長髮只盤了一個葫蘆髻,一根白玉簪,環佩全然沒有,脂粉未施。蔣阮從來偏愛大紅的衣裳,明日裡也多是明豔動人的形象示人。如今這般素淨,竟似乎洗淨鉛華,同蔣素素的清麗出塵,楚楚動人不同。蔣阮這一身白衣,竟將她溫和的微笑顯出了幾分冷漠,若有若無上揚的眼角似乎含了一絲鋒利的嘲諷,若說紅衣的蔣阮是一尾火狐,白衣的蔣阮便如一條靈蛇。可憐與她沾不上邊,反而有種令人心驚的冷意。
一枝血色紅梅突然成了雪白梨花,許多人的目光已然朝她瞧過來,宣離也不例外。只看著蔣阮的目光有些恍惚,覺得這女子生的如此脫塵,與其他女子都不同,教人心中忍不住想要將她據為己有。看那淡漠的目光為自己而痴迷,當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皇帝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豔,不過蔣阮到底年歲太小了些,且過於清冷,男人總是喜歡軟和一些的性子。皇帝對蔣阮從來都談不上喜歡,倒是陳貴妃,瞧著蔣阮,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容來。
王美人也遠遠的看著蔣阮,不知為何,今夜她的心跳的十分厲害,彷彿有什麼不詳的預感。待看到蔣阮身上穿著的的確是那件宮緞素雪絹裙,又放下心來。只要她穿了這件裙子,司衣殿又未曾做過其他的裙子,今日之事,總是萬無一失的。
蔣阮微微揚起唇角。眼見著皇帝宣佈開禮,欽天監的人焚香洗手,卦籤全部託好。巨大的香爐緩緩升起嫋嫋青煙。一身僧衣的慧覺就站在監正身邊,慈眉善目的默默唸著經文。
靈臺郎正測著星象,只聽得“咚”的一聲,擺在最前面的巨大龜殼突然從中間緩緩裂開,一道突兀的裂縫出現在龜殼之上。
“大凶……。”監正瞪大眼睛,還要說什麼,聲音便被人打斷了“不好了,大人!”正是記錄文薄的主薄,一臉倉皇的從觀星臺上踉蹌的跑來,道:“雙星伴月,雙星伴月!大凶!”
皇帝站起身來,低低喝了一聲:“出了何事?”
主薄一下子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道:“陛下,雙星伴月,大凶之兆!”
“什麼?”皇帝緊緊皺起眉頭,欽天監做法事做了這麼多年,自他登基以來,還是頭一遭遇見大凶之兆的形象。穩了穩,他才道:“給朕說清楚,什麼雙星伴月?”
監正似乎也才從震驚的情緒中恢復過來,跪下來道:“回陛下的話,雙星伴月乃大凶之兆。國有妖星,是亡國之禍。”
“妖星?”卻是陳貴妃開了口,她疑惑的偏過頭:“什麼妖星?”
“亂朝禍國之人。”監正擦著汗水:“此人是妖星轉世,雙星伴月便是上天預警,是亡國之兆啊!”
“那妖星又在何處?”陳貴妃似乎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