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欄杆發神。
世人所看重的,他均不放在眼中,也不知道這般是好是壞。
跟隨著典儀監進入太和殿殿群的附殿時,顧明珩便看見阿徵和阿羽正在殿中候著。他們已經換上了宮侍的淡棕色衣飾,掛上了東宮的腰牌。
“公子。”兩人同眾人一同行禮後,便上前將顧明珩的外袍脫下,遞給了候在一旁的小婢,之後展開一件繪鳳、山川、雲紋的正紅冕服,與兩宮婢一同為顧明珩穿戴起來。
此時穿著的冕服,才是大婚之禮服。
顧明珩抬起手臂,一邊注意著不遠處陸承寧的模樣。他身著袞冕吉服,配七旒冕冠,玄衣纁裳,衣繪龍、山、華蟲、火、宗彝五章紋,裳繡藻、粉米、黼、黻四章紋,共九章。
或許是因為七旒冕冠對於如今的他而言過於沉重,讓他有些煩躁起來。為他整理衣衫的宮侍小心翼翼,就害怕陸承寧發怒而使皇帝降罪。
穿戴好衣飾後,典儀監將所有的細節都檢查了一遍,之後便領著宮侍們退到了殿外,只留下了二十宮婢在殿中聽候差遣。一時間,方還有些擁擠的殿內瞬間空曠起來,還能聽見懸掛著的帷幔布料間摩擦的聲音,很是寂靜。
顧明珩起身坐到了陸承寧的右側,握住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此時,他有著淡淡涼意的手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一般,讓顧明珩稍急促的心跳平緩下來。
就算他尚且什麼都不懂,不理解自己此時的心情,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但是他依然讓自己安心。
感受到他的存在才更加堅定,自己這一世,是有所意義的。
小半個時辰後,典儀司的人在門外輕聲道,“典儀監大人差遣鄙下敬稟,距吉時尚有半個時辰,請太子殿下與顧公子養息。”說完便沒了聲音。
顧明珩慢慢閉上眼睛,從黃昏到子夜時分這一段時間根本就沒辦法休息,況且,若是如上一世那樣,陸承寧又在婚儀上鬧起來,那就難收場了。
他在心裡苦笑,自己還真是攬了一個重擔,我在明敵在暗,這樣的狀況,只能先暫時被動了。日影漸漸傾斜,有木窗菱格的陰影落在他的面上,掩去了他唇角的冷意。
顧明珩閉著眼沒有看見,一直盯著懸掛的紅綢發呆的陸承寧緩緩將視線轉到了他自己的手上,看著握著自己的顧明珩的手,怔愣了許久。
在鐘鼓聲敲響第一下的時候,顧明珩握著陸承寧的手走出了偏殿,候在門口的典儀監將漆木盤中的玉璋交到他的手裡,那是皇家與太子賜予太子妃的信物,以此為聘,琴瑟和鳴。
兩人緩步走向太和殿,此時鐘鼓聲已敲響了二十一下,三七之數,以合人倫。金烏只剩小半日輪尚在天際,天色漸涼。
他們的前方,是巍峨的宮室,宴飲歡愉,明燭高懸,而他們的身後,是正在逐漸蔓延的黑暗,似臨深淵,再無退路。
踏進大殿的時候,鐘鼓正敲響八十一下,九九之數,以合天地。隨後,禮樂響起,殿中安寧毫無嘈雜之聲。
帝后二人高坐堂上,群臣皇親分坐兩邊,每人身前都有一張橫桌,上面放置著酒樽。陸承寧和顧明珩站在大殿中央,典儀司的兩名典儀監完成了祭天之禮後,恭敬地將酒樽遞到了陸承寧與顧明珩面前,這是為新人所祈的祭祀之酒,寓意天賜姻緣。
停頓了許久,陸承寧也無動作與反應。顧明珩不能越過太子先一步接下酒樽,因此只能安靜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著。
此時殿中的群臣相互看了看,眼裡或是擔憂,或是嘲諷,但是目光聚集處的二人,卻是一樣的沉靜如初,八風不動。
御座之上,皇后有些擔憂地靠近皇帝,“太子如此的模樣,要不就撤了這一道儀式吧。”她的聲音很低,眼神帶著深深的憂慮。
她乃陳郡許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