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合?”裴菀書不禁有點著急,她們此刻透過密道,沈睿定然很是憤怒,只怕他立刻進宮若是碰到沈醉可怎麼辦?
“小姐,您放心,爺這些天一直在南書房忙政務,根本沒與我們接觸過,別人都沒有懷疑。且他今日要出城巡視,等安王殿下回宮,說不定他已經出發了。他讓我們先離開,就肯定有萬全之策。”西荷緩緩地說著,拉著她往前走。
裴菀書雖然心裡擔憂,卻也只能如此,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突然,自己都來不及和母親道別,也沒想到沈醉什麼時候跟永康達成一致,竟然單瞞著自己。
“倒是我連累了他。當初我以為皇帝不會對他如何,捨不得父母。誰知道……”還是到了這一步。
“小姐,這哪裡能怪您呢。原先情況沒有這麼糟糕,如今皇帝幾次逼著爺休掉小姐,而且似乎懷疑爺和楚王殿下有什麼圖謀,而且您也感覺到皇帝好像是想利用您來圖謀什麼。所以爺不捨的您犯險,讓我們提前帶您離開。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您,也是怕被安王殿下看出什麼端倪。”西荷慢慢地說著,用力地彎著腰身。
裴菀書點頭,緊緊握著她的手,咬牙堅持。
密道內除了西荷手上的夜明珠沒有任何光亮,裡面溼悶溽熱,幾乎透不過氣。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菀書踉蹌了一下,西荷忙扶住她。
密道里空氣稀薄,裴菀書用力地喘息著,腹部傳來一陣陣隱痛,入宮以來,柳清君給她開的方子還在吃,一直也沒怎麼疼過。可是今日,竟然不似正常胎動。
想定然是因為剛才過於緊張勞累,見西荷關切地盯著她,忙搖搖頭,“我們繼續走。”
皇帝肯定不會放過沈醉,所以他們必須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菀書一次次覺得沒有氣力,卻一次次咬牙堅持,終於斑斑點點的光亮出現在盡頭。
越走越近,看清楚是被攀援而上的蔓藤纏繞的洞口。
“小姐,我們到了!”西荷的聲音裡透出一絲欣喜,山洞寬闊起來,能容人起身直立,她忙伸臂托住裴菀書。
裴菀書喜不自禁,卻覺得渾身無力,用力地挽著西荷的手,“沈醉不會有事的,對嗎?”
“小姐放心,爺都安排好了。”西荷扶著她走到洞口,一條兒臂粗的繩索垂蕩在洞口藤蔓間。
“小姐,別怕!”西荷柔聲說著將她暫時放在地上,抽出腿上匕首砍了柔韌藤蔓捆綁成籃,用繩索套住然後綁縛在裴菀書的身上,從外面看上去她便是一個藤蔓包裹的蛹。
“好了!”西荷輕輕說著,綁好之後用力拽了拽繩子,然後託著裴菀書躍出洞口,上面便有人開始往上緩慢地拉拽繩索。
西荷一手攀援懸崖上的蔓藤植物,一手託著裴菀書的腰,隨著繩索上,自己也不斷攀援。
裴菀書只覺得身體虛飄飄的,似乎隨時都會跌入萬丈深淵一般,心頭緊張,不由地探頭往下看。
“別看!”西荷忙喝止她,“小姐,下面就是座小土丘,沒什麼好看的。”
裴菀書知道她寬慰自己,順從地閉上眼睛。
晃晃悠悠彷彿夢入雲端一般,良久,聽到有人低低的歡呼聲,“上來了。小心點。”是夜海與杜康。
當被幾雙有力地手託上去,躺在堅實的土地上時,裴菀書才睜開眼睛。
“夫人!”
“小姐!”
幾人欣喜地喚她。
裴菀書笑起來,除了夜海杜康還有幾個自己沒見過的面孔,她朝他們笑了笑,“謝謝你們。”
站起來放眼四望,此處位於聖恩寺後山,由此可以看到山巒起伏,金瓦紅牆的聖恩寺煙霧繚繞,鐘聲隱隱。
“夫人,我們快走吧,出了城就可以跟爺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