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死吧!”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清君微微舒了口氣,將裴菀書放平,又拉過薄被替她蓋好,拉在胸前的簾子依然沒有撤去,宮婢們在幫她清理身體。
他起身,轉過去看著抱著胳膊一臉憔悴的沈睿,問道,“孩子呢?”
“可能活不下去了吧!沒有哭聲!太醫們在看!”沈睿的視線從他臉上一閃落在裴菀書蒼白如紙的臉頰上。
柳清君心頭一震暗暗責怪自己方才太過急切,忙快去出去,看到幾個太醫正圍著襁褓中的嬰兒束手無策。
“可能不行了!”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因為沈睿對孩子並不關心,所以他們便也沒那麼害怕。
柳清君立刻上前搶過孩子,看著他紅紅一團,眉心一點硃砂,紅的妖異,一張小臉憋得發青,人中被掐得紫黑。
“你們?”無聲地掃了他們一眼,立刻抱著孩子走去角落,將他放在案桌上,飛快地將金針刺進他的體內,然後輕輕地按壓他小小柔嫩的胸口,將內力緩緩地試探地注入。
太醫們都不敢靠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良久,那孩子小手動了動,發出含糊的聲音,然後咧嘴對著他笑起來。
他這一笑讓柳清君輕鬆之餘卻心頭絞痛,真不敢相信如果救不活他會怎麼樣。嬰兒笑著慢慢地睜開眼,一雙細長的眼睛,眸子清亮,襯著眉心那點硃砂,竟然給人妖魅的感覺。嘆了口氣,抬手輕輕地擦著他眉心的硃砂,子母蠱在他身上安了家,硃砂就是它們的標誌,若硃砂變成紫色,他便性命不保。
小指一癢,他竟然張嘴含住柳清君的小指,用力吸吮。
不由地笑起來,回頭道,“有奶孃嗎?”宮婢立刻去喚奶孃,又有人去叫醒被沈睿打昏了的永康,幾個太醫見了紛紛稱奇,有幾個連忙找沈睿告罪告退,還有人想請教柳清君醫術。
沈睿冷著臉,將他們都趕了出去。
永康一聽裴菀書沒事,孩子也平安,高興地也不計較被打暈的事情,飛快地跑過來,見了柳清君忙不迭道謝又去看裴菀書,見她睡著便去看小孩子。
“小東西,叫姑姑,快叫姑姑!”永康伸指頭撥弄著在一邊吃奶的嬰兒,急不可耐地喚他。
宮婢擦乾了汗水和淚水終於笑出來,“公主,他剛出生呢,哪裡會叫人?”永康想想也是,忽然想起什麼,對沈睿喊道,“小八,你快讓人去告訴四哥,告訴他菀書姐姐和孩子都好好的,讓他別擔心。否則他肯定急死了!”
沈睿懶懶的聲音傳過來,“告訴四哥做什麼?”
“他是孩子的爹,是菀書姐姐的夫君,你說告訴他做什麼?”永康不滿,立刻跑出去,伸手拽住沈睿的袖子。
沈睿倚在門框上,抱著胳膊,懶懶地看著靜靜沉睡的裴菀書,眼睫一翻,回挑著永康,淡淡道,“父皇已經下旨,瑞王休了王妃,如今她重回裴家,和四哥再無瓜葛。”
“為什麼?”永康不解,大聲質問。
“可能任務完成了吧!”沈睿苦笑,不管是以何種方式,反正父皇的目的達到了。
他們都是他的棋子。然後他轉身看向靜靜坐在椅子上的柳清君,半晌,笑道,“這下你損失大了!”
柳清君微微垂睫,笑了笑,然後起眼看他,他不是虧大了,而是被人算計大了。看樣子皇帝故意這樣對她,然後引出自己的勢力,卻似乎又篤定沈睿會讓自己來救她,如此便揪到自己的把柄和宮中勢力。
只是還有一樣那就是高隆在宮中的暗線肯定不止這些,他們很明顯是利用這個機會賣人情給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讓自己以為為了救裴菀書,連累宮中線人全部被殺,自己定然內疚,此後只怕便被他們拴住了。
嘆了口氣,凝注沈睿,半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