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點了點頭,就看到佛堂裡出來了一個年輕的僧人,他手裡正拿著那支箭,頗為疑惑地向這邊看了兩眼。幸好此處的樹葉十分茂密,遮擋住了他們的身形。
“他會看出箭是從這裡射出來的。”這裡竟然真的有人留守,李長歌心口一跳,下意識地抱怨道。
姬少重卻笑了笑,同樣從嘴角發出極低的聲音:“就是要讓他發現。”
說話時,那年輕僧人已經走到了樹下,一邊走一邊疑惑地四下張望。李長歌只覺心跳如擂鼓,一個眨眼的工夫,姬少重竟鬆開了抓著樹枝的手,直直跳了下去。
只不過一個交手,那年輕僧人便被他用手肘扼住了喉嚨。姬少重一隻手臂的力量,已經扼得對方翻起了白眼,他左手一揚,爪鉤勾住樹幹,竟連同那人一起拖了上來。
在離李長歌不遠的樹杈上,姬少重把那人按住,右手拿了一支利箭對準了他的喉嚨:“裡面還有多少人?”
那人倒也倔強,如今喘上來了兩口氣,竟是硬扛著不說話。
姬少重淡淡道:“帶帕子了麼?”這話是對她說的,長歌一愣,索性直接提起騎裝上衣的下襬撕下了一大塊布遞了過去。
姬少重接過來捲成一團塞在那人嘴裡,最後問了一句:“說不說?”
那人竟索性閉上了眼睛,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姬少重冷笑一聲,用爪鉤後面帶的鋼絲將他的雙手反綁在樹杈上,騰出左手來掰開他的眼皮。
那人眼中才剛流露出一絲驚恐,利箭已然狠狠捅入了他的左眼中,血花四濺。
利箭透入眼眸的瞬間,姬少重已經鬆開左手,按住了塞在對方嘴裡的布團,硬生生把一聲哀嚎悶在了喉嚨深處。
雖然聲音極為輕微,但那其中包含的壓抑還是讓李長歌打了個寒顫。
那是從骨子裡透出的恐懼,曾經的她,是否也曾這樣,發出過不似人聲的哀嚎?**上的懲罰,永遠都是摧毀意志最直接的方法。
她想要轉過頭去,然而目光卻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凝定在姬少重和那年輕僧人的身上。
“現在呢?”姬少重低聲道,語聲中充滿威脅,“你再不回答,我只要輕輕用力,這支箭就會捅穿你的腦殼兒。”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還是你想用這邊的眼睛也試一試?”
那人已經疼得渾身抽搐,卻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姬少重凝視了他片刻,才拿出了他口中的布團。那人大口喘息著,像是從水裡被撈上岸的魚兒。
然而下一刻,李長歌為這一瞬間的惻隱之心而後悔了,因為他大聲喊了出來:“來人啊!”
他的聲音很大,佛堂裡的人大約都能聽得到。李長歌本能地彎弓搭箭,想要結束他的性命,然而箭頭卻被姬少重伸手握住了。
“怎麼?”李長歌才剛問出這兩個字,就被他拉著跳下了樹。
而那眼睛中還插著一支箭,流血不止的僧人,還在樹上大喊大叫。李長歌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姬少重已經用連在爪鉤後面的鋼絲把他整個人仰面綁在了結實的樹杈上,點點鮮|血自樹上滴落,觸目驚心的紅。
姬少重剛抱著李長歌攀上屋頂,佛堂裡就奔出了幾個人。姬少重見狀,忙一把把她按倒在屋頂上。
長歌這才明白他的用意,之前那人被仰面綁在樹上,根本看不到他們跳下來之後去了哪裡,說不定還會以為……
果然,從佛堂裡追出來的幾個人中,分了兩個去他們的來路檢視,而剩下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