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流民們並不贊同他的想法。
有的老人還記得獨立戰爭時的殺戮和血腥,他們被聯盟搓磨了志氣和野心,認為只要真心改過,總有一天日子能好起來的。
一旦去投了反叛軍,那就是要上通緝懸賞名單的,並且外界沒有聯盟律法的約束,火拼和死亡都像吃飯喝水一樣習以為常,並不安全。
得不到理解的許小尢並不服氣,他一開始只是跟著那些流竄於兩界邊緣的騎士團亂跑,後來某天晚上,直接消失在了工業區。
其他人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只是聽說有人在第九圈層的幫派爭鬥中見過他的身影。
再到後來兩年三年過去,就徹底沒了他的訊息。
大家都以為他死在那個混亂之地了,漸漸也忘了這號人。
誰成想十年之後,他衣錦還鄉回到了故土尋找家人,正好給予了所剩無幾的同胞們一個庇護所。
按照他自己所說的,十年前他去往第九圈層後,先後混跡過各大騎士團和傭兵組織,從一開始給別人當小弟,輾轉於邦國之間跑貨積累財富,到現在已經成立了自己的騎士團,規模中等也算個有頭有臉的小團長。
他告訴自己的同胞們:
&039;如果你們想離開這邊,躲避那生物園的抓捕,就跟我走進我的隊伍,我手底下近百口子兄弟肯定護得住你們,到時候給大家養老送終。』
對於流民們來說,支撐著他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對遠勝集團的恨。
他們的人生和生命,早已千瘡百孔,就算離開工業區也活不長久,會一直受到汙染病的折磨。
放棄對遠勝集團的恨意,夾著尾巴灰溜溜逃離,無異於是摧毀他們這麼長時間來堅韌的信念。
到最後竟沒幾個人願意離開。
他們只想報仇,想讓這些害死親人朋友的劊子手去死。
於是許小尢告訴他們,想要報仇得話他也可以幫忙,可以提供武器供應。
他散儘自己在外的勢力聚攏了很多錢,從外面運來一箱箱熱武器和炸藥,甚至還幫他們抑制住了那顆頭顱的汙染輻射。
他把那頭顱帶走,沒過多久帶回來後,那頭竟然就有了身子手腳,直接活了過來!
直到現在,所有人已經做好了殺回去,和那些傢伙同歸於盡的準備。
在他們的心裡,許小尢是同胞,也是給了他們希望的恩人。
明明他可以不參與這件事,也有了大好的人生和前途,可為了給他們購買最好的武器,他放棄了所有,甚至要和大家一起去。
他太好了,好到讓人覺得不真實。
白老幾十年的閱歷,讓他根本不相信這樣一個世界上,還會有如此純真熱血、願意燃燒自己拯救別人的好人。
更何況他那一手讓『畸變種』重塑肉身的方法,就連白老都沒聽說過。
這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騎士團團長嗎?
沉默片刻,鞏姓中年才苦笑道:「白叔,我明白你的顧忌,說實話對於小許的出現我也覺得很不真實,就像是自己做夢都在想的事情、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在某天突然得到了實現,天上掉下了餡兒餅。」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給了我們希望。我很清楚,如果沒有小許的話,就憑我們這些老弱病殘被那些傢伙收拾掉,只是早晚的事情,我們沒有錢沒有勢一輩子都沒法報仇,會像一隻被碾死的螻蟻。」
他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也很好奇,小許到底圖什麼呢?現在我不在乎了,因為他想要什麼其實都無所謂,我們只有這條爛命,苟延殘喘也是死,拼他孃的一把也是死,還能把拉著那些爛人給咱們家人陪葬。除此之外我們給不了他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