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這麼絕,把這樣一個大美人賣給鄉下的老騾夫。
罷了,反正他娘把人接回家後,準備對外說是從小送養出去的親閨女;
大不了等自己和小娟結婚了,就給表妹在吉山的房子留間屋子……
——
病房裡的元幼杉並不知道,自己乃至未來的幾十年,已經被人計劃好了。
她蹙著眉用布擦拭著剛剛元海玉靠過的地方,那裡的邊角被蹭出一塊汙漬,雖然她並沒有潔癖,但心裡也不太舒服,因為剛剛那一家人給她的感官十分不好。
更何況以後出院了,這個床位還要給別的病人住。
想了想,元幼杉等醫生來查房後,又專門叮囑了一句,「姨姨,今天登記了來找我的那一家子,以後你別放他們進來了,我們兩家之前結了仇,他們不是真心過來看望的,是來看我們家笑話的。」
說著,病床上還包著紗布的女孩兒微微垂眸,平日裡清冷的瑞風眼紅了,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醫生愣了,「哎呀……我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他們說是你老家的親戚呢。」
旁邊床鋪一個吊著手臂的中年婦女一聽,忙道:「我說呢,剛才瞧著那一家子眼神都怪怪的,這剛剛生了大災竟然來欺負小姑娘來了,忒不要臉!」
「我也作證,一家子來看病沒問一句傷口,張口閉口戳人家小姑娘心肺管子……」
最裡頭的女孩兒冷不丁道:「我看那家還有個二流子,往女子病房裡亂看!」
醫生一聽慌了,「我叮囑過他們男人只能等在外面的,姑娘你放心,以後那家子再來我鐵定不放人!什麼東西……」
滿屋子義憤填膺,讓眉眼微垂的少女微勾了嘴角。
反正那一家子本來就沒安好心,她也不算錯怪他們。
結果因為元幼杉生得太無害,故作可憐時一張霧葉眉輕蹙,烏髮趁著雪白的面龐更顯可憐,登時引得隔壁床的大娘心頭一軟。
她摸索著從床頭拿了一把棗子,塞到少女的手裡,
「丫頭別傷心,那家人再過來,嬸子把他們趕出去!吃吧,你這也沒個來照顧的親人……」
說著,大娘自己眼睛紅了,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家人。
掌心裡一捧拿不住的棗子,還有淡淡餘溫,一時間讓元幼杉怔了神。
她吃了一粒,心裡澀澀得卻依然揚起笑臉,「謝謝大娘,很甜。」
就在這時,原本匆匆離去的醫生又來了一趟,還是找元幼杉的。
「給我忙忘了,昨天送你來的那個軍人來看你了,好像在大廳裡等了一會兒了,你要是不想見我就讓他走吧。」
元幼杉:「軍人?」
「是呢,我瞧著穿的是身搜救隊的衣服,聽昨天值班帶隊出去的人說,是他把你救出來的。昨天晚上我們安置你的時候,他還過來看了一眼,我看著個子高高大大,好俊俏一小夥子,還以為你們之前認識的。」
也難怪醫生多想,昨天那年輕軍人過來時神色焦急,追問著小姑娘的傷勢,看起來緊張得不得了;
再加上這兩人都異常出眾的外貌,留守值班的小護士們都以為這是一對情侶。
看這姑娘的表情,不太像啊。
雖然不知道找自己有什麼事,但畢竟有恩於自己,她想了想還是道:「那我出去見見他吧。」
「哎你坐著吧,腳底板的傷口都沒癒合呢,我讓他來門口,你瞅兩眼要是不認識,還是打發了吧。」
說著,醫生就走了出去。
披了件隔壁床大娘的外套,元幼杉坐起身,不多時便聽到醫生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就是這間病房,那姑娘靠門的床鋪,裡頭都是女同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