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惠含追問道:「然後呢?那個人現在還在你那邊嗎?叫什麼名字什麼樣子?」
葛叔緩緩搖頭,「他沒住兩天總疑神疑鬼,不知道在怕什麼東西,然後某一天他出去喝酒後就再也沒回來,忽然消失了。我一直想來這裡找找他,但我沒這個膽子,我總覺得這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能把那麼膽大的人嚇成這樣。」
「你覺得他死了。」元幼杉語氣篤定。
葛叔的臉又白了幾分,「沒錯,他肯定死了。」
說著,他佝僂的身子往老徐和元幼杉身後躲,「我還是有點害怕,你們可得保護我啊,我是為了給你們帶路才來的!」
因為老人的直覺,讓葛叔一直沒有獨自前往地下管道尋人,而這也是正確的。
如果他來了,可能今天元幼杉和老徐就見不到他了。
錢惠含問:「你不是說他失蹤了嗎,怎麼就能確定他死了?說不定他離開這裡了只是沒告訴你。」
葛叔搖著頭,「那小子菸癮酒癮都大得很,平時固定一星期來我這兒買一次,因為我是自製的便宜,別的地方他都買不起,他不可能離開,我有預感,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他能感覺到,那小子可能凶多吉少了,也能感覺到這件事隱約有些不太正常,但他不敢去找處刑者,一是覺得這些大人物不會搭理自己,二是怕到時候真有什麼事情他說不清。
後來販賣東西時,他偶爾能聽到交談的人說某個幫派的人忽然失蹤,懷疑是不是對家下得黑手。
想到這些幫派人交易的地點,葛叔莫名覺得這也和那朋友的失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他知道,只有知道得少才能活得長久。
要不是這次身邊跟著三個處刑者,並且在老徐的問話中他猛然想起半年前的那個友人,葛叔根本不會過來。
現在在這陰森森的地下管道中,他渾身發毛,惶惶不安又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該這麼衝動地帶人過來,就該告訴他們地點讓他們自己來,說到底他還是對這個地方好奇。
周圍的氣味愈發濃鬱,哪怕有些遲鈍的錢惠含也感受到了,她額頭滲出一些汗水,有些緊張。
老徐腳步一頓,伸手擋在葛叔的身前,道:「葛叔就在這等著吧,丫頭你敢看那些東西嗎?」
元幼杉平靜道:「敢。」
「行,那你跟我過來,小錢保護好葛叔。」
錢惠含應了一聲,「好。」
於是兩人又拐了兩個彎道口,眼前豁然開朗。
廢棄的地下管道口的盡頭,是一個倉庫一樣的地方,上面有一個閉合的管口,四周都被圍牆封死。
濃鬱的腐臭混雜著腥氣和各種難言的氣味,讓元幼杉胃中抽搐。
空地的正中央,是一座堆疊的肉山。
能辨別出來的腐爛程度不高的,幾乎都是人類的軀幹和一部分,血淋淋臭烘烘在安全區的地底不知存在了多久,最下方的一些肉塊已經腐爛成稀血,被蟲子蛀空,至少存在了半年;
越往上越新鮮,各種手指、四肢和內臟都能看得清晰,讓人噁心到最嘔。
難怪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聞到一股子味道。
老徐聲音冰冷:「還真是『異形者』啊。」
生食人類,還搞成這個樣子的只會是寄生物。
元幼杉點點頭,有些忌憚,「這麼大的規模,恐怕不是一個,我們要通知人手支援嗎?」
「通知,讓上頭加派人手儘快趕過來。」
緊接著,老徐從兜裡摸出一枚圓蛋,指尖一個用力將其捏碎,一個肉芽似的『刑具』從中生長、膨脹,頂端分裂出一個口器,一看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就是『異形者』身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