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鳶又寒暄了幾句,元幼杉手裡握著半殘的『刑具』,略微躊躇便朝著鬼麵人的方向走去。
因為活下來的教官們多多少少受了傷,還有姜晨車廂裡的兩個新生,一個被壓斷了手臂,一個臉頰蹭破了,前來支援的處刑者們從車上卸下了藥箱,給傷員止血包紮、固定斷骨。
鬼麵人一直站在旁邊,像個監工。
透過其他人的態度,她隱約感覺到這人的地位挺高,雖然湊上去有刻意討好的嫌疑,但人總不該面對救命恩人時,連個感謝都沒有。
她剛剛走近,那人便察覺到了細微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一張紅彤彤的鬼臉『怒』視著她。
元幼杉沒多打量,「大人,謝謝你當時用血清救了我。」
她在心裡計劃著,這種大人物或許不會記得自己救了一個安全區的『貧民』,只要拜謝幾句,自己就可以識趣告退了。
因帶著面具而略顯失真的聲音響起,「能活下來,是你自己的意志和本事。以弱者之軀敢於揮刀對敵,你很有勇氣,期待能在明年的試煉賽中見到你。」
聲音的主人語調平緩,清冷中帶著些磁性,莫名給人一種和煦溫柔之感。
試煉賽?
鬼麵人又道:「用基礎力量操控『刑具』,應該已經崩潰了一兩把,你手掌裡沒有傷口嗎?為什麼不過來讓人包紮一下。」
元幼杉有些意外地縮了下掌心,掌根和柔軟的指麵面板,確實在『刑具』崩潰的一瞬間被擦破了皮,但她早已習慣了大大小小的傷痛,這點微不足道的刺痛早就被她忽視了。
她沒想到的是,身為上位者的鬼麵人,竟然也會注意到一個學生的小傷。
她搖搖頭:「這算得了什麼,教官們比我傷得重多了。」
「重傷之人需要救治,輕傷之人也應該得到處理,雖然孢子在體外寄生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所以……」
鬼麵人偏了下頭,喊住了身邊經過的一個隊員,那隊員身子一挺,「隊長!」
「你現在有空嗎?」
「有,我是負責回收『異形者』屍體的,鳶姐說這隻『三重生』的屍體需要全部儲存。」
鬼麵人點點頭,「麻煩你幫她處理一下手掌的傷口。」
隊員大聲應了,去醫療箱裡拿了紗布和酒精棉棒,過來給元幼杉消毒、包紮。
看著掌心中一圈圈纏上的紗布,元幼杉有些新奇,透過她的觀察,那個鬼麵人不僅僅是對她、對每一個處刑者和新生,態度都很平和,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感覺。
察覺到她的目光,隊員道:「這次多虧了你們運氣好,碰上的是隊長,接到求救資訊後直接讓人掉頭過來了。」
「你們隊長人很好。」
元幼杉只說了一句,隊員就激動起來,叭叭細數他們『臨淵』做了多少好事,隊長又是個多溫柔多好的人。
……
傷員簡單處理後,一同坐上了回『光明城』的車。
元幼杉還是坐在米盈盈開的車裡,和孟珂他們坐在一起。
剛剛上車,她就被哭哭啼啼的『貴族』小姑娘一把抱住,「嗚嗚小元你活著回來真的太好了!!剛剛我真的要被嚇死了!」
她想告於博文的狀,但想想這人還在車上又暫時忍了下來,「你真的太牛了、太帥了!就是我認識的那幾個屁股翹上天的學院生,也沒你厲害啊,你才剛剛覺醒就能拿著武器殺『異形者』了!」
學院生?
元幼杉記了一耳朵,又是她不知道的東西,看來這個世界的背景還需要再深挖一段時間。
誇完她,孟珂又捧著臉眼冒星星,「我這輩子竟然真的能親眼見到嵇長宮大人和陳鳶大人,還有隊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