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可能都是帶著面具、曾經看到過他們時刻的人,他們將無時無刻生活在譏諷、鄙夷和惡意揣測之中。
最後那蝶骨化的『異形』人麻木道:「多謝大人願意為我們這些人爭取,但我已經陷入泥沼,永遠也走不出了。」
至少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牢籠中,他們還能麻痺自己是被逼無奈,能自欺欺人永遠看著面具,而不是面具下的人。
談了幾個,最終願意離開的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心累之餘,陳鳶和嵇長宮更是深深的無奈和憤怒。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怯懦羸弱的『角羊』孢種,竟然有勇氣選擇新生。
鬼麵人聲音溫和,態度誠摯,「歡迎你的加入。」
嵇長宮咧嘴笑著,拍了拍神情呆滯的『異形』青年單薄消瘦的脊背,「是條漢子!你要是能和這姑娘同級,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是你的教官呢!」
神情帶著矜驕的少年輕哼一聲,「你還算有腦子,知道什麼選擇才是對的。只要強大到能碾壓所有人,無論是什麼出身什麼背景,到時候一切質疑和聲音都將消失。」
「還挺會講大道理嘛小屁孩。」嵇長宮笑嘻嘻說著,趁機伸手揉了把鄒凌的頭。
少年惱羞成怒,瞪大了桃花眼,「不準摸我的頭!頭髮都亂了……」
靜靜看著嬉笑的同伴,陳鳶視線挪向身邊的揣著雙手的青年,輕輕挑眉,「這孩子的出身背景這麼特別,想來多少是有些不滿聯邦的吧,真的不需要告訴一下那小妹妹麼?」
「不要。」鬼面輕聲道,並不贊同,「出身不應該是拿來評判這孩子的標準,只要他沒有做出危害人類和聯邦的事,就別區別對待。」
陳鳶聳聳肩:「就知道隊長大人會這麼說,未免也太紳士了吧,還是有點危機意識感吧。」
「畢竟人家小男生又會撒嬌,長得又好看,年紀估計也不大,雖然我不知道小姑娘喜不喜歡這一款,但我這種姐姐當然是喜歡的。」
鬼面一怔,埋在袖擺中的指尖不自覺地摸索著,他並不意外陳鳶會發現什麼,也並沒有想要刻意隱藏。
剛想開口,他聲音陡然一收,內斂的氣勢變得暗藏鋒芒。
略顯沉重的腳步聲朝著眾人的方向走來,看到來人,鄒凌眉心一擰,沉下了臉。
還在鬧騰的嵇長宮也收回了手,帶笑的面孔多了一分凌厲;
他不動聲色伸出手臂,將元幼杉和角妖像攬小雞崽子似的,一把順到了身後,用自己精壯高大的身子的擋住兩個年輕人,而後又抱住雙臂。
元幼杉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緊接著就聽到了一個粗嘎喘氣的聲音。
「喲,這不是『臨淵』的隊長大人麼,還有陳鳶大人、嵇大人也在啊!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巡視,未免也太辛苦了吧,這樣的小事,交給手下的人做就行了,哪能讓您幾位親力親為啊。」
她心領神會,看了眼身邊的角妖,知道來人恐怕不善。
緊接著,鬼面和緩的聲音響起,「段幹大人,許久不見了。」
倏忽元幼杉便意識到了這人的身份,『光明城』中只有一個複姓段乾的『貴族』世家,從修理鋪買來的訊息得知,這次處刑者總部清剿『地下馬戲團』時,受到最大的阻力就是來自『光明城』的總檢察官:段幹黥。
他本身的權利就屬於頂層,背後的家族更是牽扯眾多,插手後讓整個黑市的水更加渾濁。
可想而知,他和他身後的權利體系,也應該在『馬戲團』的花名冊上頗有著墨。
段幹黥朗聲笑道:「我聽說,隊長大人力排眾議,要將這地下黑市裡的『異形』人恢復覺醒者的身份,我倒是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元幼杉聽到身前的壯漢低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