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表面上代替肅王趙潤出征宋郡、實際上卻是被舊太子趙譽藉故調離大梁的南梁王趙元佐,見己氏、蒙縣、單父這幾座睢陽縣北側的縣城,已被成陵王趙、安平侯趙郯等肅王黨貴族的私軍佔領,因此也懶得跨縣去攻打桓虎,徑直就驅兵前往任城。
這讓桓虎有足夠的時間,搬空睢陽縣內南宮府上密庫內那堆積如山的財寶。
當日,南梁侯趙元佐親筆寫了一份捷報,即一日後送到太子趙潤手中的那一份。
而龐煥,則親自帶著士卒在街上巡邏,看看能否從城內的貴族手中收刮一筆。
沒想到只巡了一趟街,龐煥便罵罵咧咧地回來了。
原來,在桓虎奪取了睢陽縣後,城內的那些富豪、世族,早就被這個強盜收刮過一遍了,被奪走了幾乎九成九的財富,至於那些不聽話的貴族、世族,也早早被桓虎抓起來殺掉了。
以至於這座睢陽縣,龐煥還看不出還剩下什麼財富可撈除非他下令搶奪平民。
當然,搶掠平民這種事,他也只敢想想,一來有金鄉屠民這個前車之鑑,二來嘛,如今上位的太子趙潤,那是最厭惡屠殺、搶掠平民的。
“白忙活一場……”
在回到南梁侯趙元佐身邊後,龐煥頗有些沮喪地說道。
聽聞此言,南梁侯趙元佐很淡然地說道:“無論如何,我軍終究是‘攻陷’了睢陽,也不算白忙活一場。”
“可是沒截到南宮那筆收刮的財富啊……”
龐煥面色怏怏地說道。
並非他貪財,而是他已透過某些渠道,得知了一些朝中暫時秘而不宣的事,比如說,太子趙潤在增加了六部尚書職權的同時,亦有意提高國內精銳軍隊的待遇,允許軍隊擷取一部分戰爭利益,用於提高士卒的軍餉、增發撫卹等等。
正因為這樣,龐煥在受命征討睢陽的時候,其實也盯上了南宮的那筆收刮的財富,只是沒想到那桓虎居然如此狡猾,早早就將其轉移了。
越想越感覺不甘心,龐煥皺著眉頭試探道:“侯爺,要不要追擊桓虎?”
南梁侯趙元佐看了一眼龐煥,淡淡說道:“太子征討桓虎的本意,我想主要是為了奪回睢陽,在此駐軍防止楚國對宋郡產生什麼非分之想……既然我軍已經攻陷睢陽,就莫要畫蛇添足了。你帶兵追上桓虎,不見得能打贏他,更不見得能從他手中截回那筆財物,白白消耗精力,錯過了幾個月後出征河套,你覺得值得麼?”
龐煥想了想,深以為然,於是也就不再提追擊桓虎的事,只是駐軍在睢陽,別無行動。
果不其然,兩日後,南梁侯趙元佐就收到了從垂拱殿發來的詔令,命令龐煥率領鎮反軍,在汾陘軍前來接管睢陽縣前,暫時先駐守這座城池,繼續操練士卒,以應對數月後出征河套的戰爭。
至於南梁侯趙元佐,則被立刻召回大梁。
而與此同時,張啟功在宋郡的乘氏縣,早已收到了太子趙潤的親筆所書,得知鎮反軍已攻陷睢陽確切地說,應該是桓虎拋棄了睢陽縣主動向東撤退。
……太子殿下這是要使兩虎相爭之計,叫宋雲、桓虎自相殘殺麼?呵,照太子殿下所言,此計確實可行……唔,高明!
張啟功嘖嘖稱讚。
就在這時,書房閃進一個黑影,張啟功下意識回頭一看,這才發現是一個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男人。
一雙不知該如何來形容的眼睛,讓張啟功這等人,都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定了定神,張啟功壓低聲音問道:“你就是黑鴉眾的首領,喪鴉?”
“首領之一。”黑衣人怪笑地糾正了一句,隨即陰深深地笑道:“聽高括大人說,是先生找我?桀桀……先生要知道,我只負責殺人。”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