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對他……哭過。
可是此刻薄荷的臉上並沒有留下眼淚,但是薄光卻感覺到,她一定比哭還難受,而他的心竟然如刀剜一般的也痛了起來。
“薄荷……”薄光蹙了蹙眉,拳頭微微的握在一起。
薄荷捂著額頭輕輕的搖了搖:“不必說了,我都懂得……我都懂……我懂……我沒人,我尖酸刻薄,我孤寡高傲,我冷漠不討人喜歡……我知道!”薄荷退著步子,踉踉蹌蹌的退到門邊扶住門框,薄光還沒再喚住她她便轉奪門而出。
一出門薄荷的眼淚便流了下來,她捂著自己顫抖的唇擦著臉上的眼淚快步的向樓上奔去。進了房間薄荷抵著門深深的吸著氣,勇敢……薄荷你要勇敢……勇敢去做自己想做的。
既然壓抑,既然已經無法再期盼,既然心已經失望一千遍一萬遍到甚至不敢了,為什麼不能勇敢的跟著自己內心的想法去做?
薄荷跑進更衣間拖出箱子,‘嘩啦啦’的便將衣架上新買的衣服統統塞進箱子裡,兩西裝兩睡衣睡褲,常用品……整個箱子裝滿了她才發現,她在這個生活二十八年的家竟然也只有一個箱子的東西可以帶走。
薄荷在地上坐下來,無聲的哭泣著,拿出手機卻不知道可以打給誰。她不習慣把自己的脆弱展現給任何一個人看見,但是她現在真的好想有個人能安慰自己。手指顫抖著翻開聯絡人,一直往下滑,然後定格在最下面的‘湛一凡’。
顫抖著點選了這個名字,選擇了傳送簡訊。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薄荷抿了抿倔強的唇,一把又將手機扣了回去。為什麼要發簡訊給他?他們還沒有結婚,他也還不是自己的依靠……而她不能有要去依靠男人這樣的想法。
迅速的拉上箱子的拉鍊鎖住密碼,推著箱子出了更衣間。薄荷環顧了一圈自己睡了二十八年的臥室,這個房間就像是她自己的一個家,她可以把自己鎖在裡面獨享空間,她能在受了委屈的時候獨自舐傷口。可是現在她就連這裡也要捨棄了……不得不捨棄,她早就不該奢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父母的?親?是啊,她是世界上最稀罕這感的人,但是這感卻從來都不稀罕她。
無論她多麼努力,無論她讓自己吞下多少委屈,無論有多少話想要說出來,可是憋著憋著那些話那些委屈竟然就真的消失了。
一次次,一年年,薄荷總是幻想自己搬出薄家。搬出這個讓她期待溫暖卻總是給她寒冷和委屈的家,但是沒有一次成功,每次只是望著窗外卻從來沒有勇敢過一次,但是這一次……她真的做到了。
開門,下樓,走出玄關,站在臺階下回頭望著四層樓的龐大別墅。有多少人追逐一生也想要住進這樣的房子成為家,可是她卻從不引以為豪。如果可以,她多羨慕那樣的小家小戶,或許距離拉近了會更溫暖。只是普通的父母和孩子,只是普通的家庭和工作。
沒有那麼多的名利**,沒有那麼多的追求,沒有那麼多的利用。
田媽站在窗戶口看著薄荷遠去的背影,她沒敢問薄荷去哪裡,只是這樣望著。她怕自己問一句薄荷就會留下來,是的……她希望大小姐能離開這裡,離開薄家,也許離開了才會過得更好。大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啊。
薄荷只有一輛車,將行李放進車後備箱,然後打燃油門開啟車燈。這一次不再是旅遊那麼簡單,這一次不再是衝動,而是鼓足了勇氣,也許是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才會勇敢願意往前衝。
小轎車劃出薄家大宅,樓上的蔡青奕冷眼的看著薄荷遠去的車影。既然走了,就永遠都別回來……!
“碰!”後的門狠狠的甩上,蔡青奕回頭看見薄光隱忍不發的臉和表。
蔡青奕彎了彎嘴角突然溫柔的道:“她走了。”
“誰走了?”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