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上臉的。
“今謫浚雖非諸將之言亦少快諸將之意矣。”這就是趙鼎的原話。
搞清楚了趙鼎的想法,高宗皇帝不禁由衷感慨道:“愛卿果然深得朕的心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張浚不必去嶺南,新的崗位是“責授左朝奉大夫、秘書少監、分司南京永州居住”。
趙鼎的這個說法貌似有理,還把高宗皇帝糊弄得團團亂轉。但是,假如我們用現代的邏輯學一分析,就可以發現其中可笑和荒謬的地方。
趙鼎的邏輯就是:張浚因為對軍隊的控制不利導致國家損失五分之一的兵力,但為了能繼續有效地控制軍隊,所以只好輕判。
換而言之,不管文官們怎樣的操蛋,犯了多少錯誤,到了最後,責任都得是由武將們去承擔。
這就是宋朝的主流意識。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宋朝國力之孱弱不是沒有道理的。
無論如何,趙鼎還是成功地把張浚保了下來。
對於為什麼要力保張浚,趙鼎當時的解釋是:“鼎不負德遠德遠負鼎。”
這裡說的德遠就是指張浚。
趙鼎和張浚原來是一對惺惺相惜的好朋友。而張浚也是在富田之戰失敗後的深淵裡被趙鼎給重新提拔上來的,只不過後來張浚功利心過重,竟然恩將仇報,利用趙鼎在淮西之戰的失誤,把趙鼎活生生逼退出朝廷的核心決策圈。
如今趙鼎以德報怨,充分顯示了趙鼎胸懷之廣闊和為人之大度。
高宗皇帝和趙鼎的對話並沒有就此結束,還在繼續著。
這君臣兩人一問一答、一唱一和,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相談甚歡,就好像是久別重逢的夫妻一般。
最後,高宗皇帝對趙鼎說道:“卿既還相位、現任執政去留惟卿。”
就這樣,高宗皇帝授予了趙鼎組閣的專斷權。也就是說,新的一屆總理內閣的人選名單由趙鼎單獨決定。
面對這份信任,趙鼎沒有得意忘形,依然保持著謙卑的態度。
他只向高宗皇帝申請了一個工作拍檔的名額。這個拍檔是必須保留的,其餘的人選還是由皇帝自己做主。
這個人選就是………秦檜。
趙鼎的原話是:“秦檜不可令去。”
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秦檜依然還是那個秦檜,他的懷裡揣著的依然還是那套南人自南、北人歸北的主張,嘴裡還堅定不移地掛著議和的話題。而他的身世和來路依舊可疑。
奇怪的是,自從秦檜迴歸南宋以後,無論是誰來擔當首相,都喜歡找他來當副手;無論是主戰派的呂頤浩、張浚,還是主和派的範宗尹、趙鼎,都是如此。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找秦檜做副手的這些大人們,他們的下臺都能看見秦檜的種種動作和推手。他們也知道秦檜的陰險和惡毒,比如張浚;甚至他們本身對於秦檜也並無好感,比如趙鼎。
即便是這樣,他們依然要找秦檜當副相,並樂此不疲。
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
騙得了呂頤浩之後。繼續騙了張浚,接著輪到趙鼎,而且是一直在高宗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騙,在眾人早就知道他本性不良的情況下沒完沒的欺騙成功。
這說明了什麼呢,是上面的這些人太好騙了,還是這個騙子太高明?
這可能就是歷史的詭異之處。
趙鼎履新上任,按照朝廷的慣例。各路外地的大臣需要“入覲”並順帶與新的首相大人見面。而作為最大戰區的最高指揮官,岳飛也在入朝之列。
在路上,岳飛就對他的參謀官薛弼說道:“我這次到朝廷之上,還將奏陳一樁與國本有關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