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就偷看了一次你的手機嘛,這樣就不算女人了?”被這麼一激,她突然又能順溜地說話了!
不僅能說了,嘴巴還扁了起來,十足的委屈模樣,詹亦楊終於意識到自己在雞同鴨講,撫額:“身心分這麼開,你還真是比那些自詡花花公子的男人還瀟灑。”
胡一下篤著頭思考,像是明白,又像是沒明白。詹亦楊看著她直皺眉:如今的自己怎會淪落到被這死小孩鬧得心神不寧的地步?
捏著眉心在床尾坐下,“要麼留下,要麼離開,你選擇吧。”
“我……”
他疏離而強勢地打斷:“決定了以後就不要後悔。”
胡一下在他接下來的沉默裡死去活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想要撿起自己的衣服走人,又想坐到他旁邊狗腿地說些討好話。可見他一臉閻王相,終究卻步。
看著她撿起外套穿起鞋子,詹亦楊沒有動。
看著她轉身離去,甚至拉開房門的聲音傳來,他依舊姿態傲然地坐在那兒,只有一個聲音在心中慢慢迴盪:她終究是離……
這道虛幻的話音未落,另一個怯怯的聲音,真切地響起:“那個,我的包在我朋友那兒,沒錢打車,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詹亦楊頓住,循聲看去,門只拉開1/4,這女人站在門外,做賊心虛地探進個腦袋,巴巴兒地瞅著他。
詹亦楊嘆氣般:“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對你做件事。”
“什麼?”
“掐死你。”
“……”胡一下縮縮脖子。
*****
一路無話。
胡一下坐在副駕駛座,沉默得都煩躁了,偏又礙於整個車廂內飄蕩著某人冷暴力的氣場,她動都不敢動,只能透過車內後照鏡偷窺。
他的臉實在臭得可以,哪是閻王相?閻王見了他都怕。他襯衣最上方的兩個釦子都解開了,剛才退房,前臺服務生還色迷迷地瞄他。男人就是個禍害啊!怒!
後照鏡角度不夠,胡一下還想往下看,可惜視線受阻,越看不到越心癢癢,憶起當時他下腹部的硬度,頓時“轟”地一聲,腦袋著火。
不知道他現在……胡一下腦中某些齷齪想法還沒來得及冒出來,車子突然剎住:“到了。”
這麼快?胡一下視線投向窗外,果然已經看見自家花園。啊啊啊新家為什麼要在二環啊為什麼她要貪圖上班方便搬來這兒啊!怒!
“新家?”
胡一下乾咳兩聲,收起滿腔怒火:“是啊,你以後有空可以來坐坐。”
“不用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
醍醐灌頂,胡一下那點齷齪的火苗瞬間被澆熄。解開安全帶,不忘看他一眼,他沒反應。拉開車門,再看他一眼,他還是沒反應。
胡一下拖著千斤重的雙腿挪了兩步,實在忍不住,咬牙回頭,快步繞到他那邊車門,敲窗戶。
車窗緩慢降下,詹亦楊的側臉巋然不動。
胡一下的小心肝一陣“噗通”亂跳:“其實我找你,是冷靜擔心你老相好……啊不,是擔心胡設計師的傷勢,讓我來問問你。不是為了許方舟,真不是。”
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到底是肉毒桿菌打太多了還是天生面癱啊!胡一下真想把這話連同一堆唾沫星子全飆到他雕像般的臉上,咬牙咬得太陽穴都疼了才壓下這口惡氣,撥撥頭髮,改做小白兔狀。
深呼吸兩輪:“還有就是,其實我可能,也許,有點喜歡你。”
說出口的那一刻,胡一下的耳朵驀地有點發聵,除了自己混亂的心跳聲,再聽不到其他,只能一瞬不瞬看著他,期待些什麼,恐懼些什麼。
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