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下連忙往後車裡挪,身形高大的他嚴嚴堵著車門:“你是要自己走,還是要我代勞?”
胡一下那個恨啊!想到他好歹算她半個救命恩人,又生生吞下這股怨氣:“我自己走……”
她期期艾艾地下車,順手把風衣還給他,他卻不接:“我看見你用它擦鼻涕了。”
o_O!!!
胡一下臉紅了,臉綠了,臉有紅又綠了。
事實證明,她還不是那麼瞭解他,不是那麼瞭解什麼是真正的陰險毒辣,老奸巨猾,狡詐成性——
進了詹亦楊的公寓,沙發還沒坐熱,詹亦楊從臥室裡折出來,遞給她浴衣。
胡一下愣了愣,看看他晦暗的臉色,慢慢慢慢抬起雙手交叉在胸前,身體往後靠,臉上一副遭遇惡霸的良家婦女表情:“你想幹嘛?”
“進去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發燒。”
某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把一件很不靠譜的事說得十分有道理,十分有說服力,在他的映襯下,胡一下總覺得自己很沒品、很沒有女人該有的高姿態,這回她可不能再丟人,自認為優雅地起身接過浴衣,自認優雅地走過詹亦楊面前,走出了他的視線範圍,立馬撤掉一切儀態,撒丫狂奔進浴室。
泡了澡真的舒服很多,胡一下真想睡在浴缸裡,可某人跟掐準了時間似的,她剛洗好,他就在浴室外敲門,一分鐘不差。
胡一下戀戀不捨出了乾溼分離區,他的浴衣他的尺寸,她穿上它,跟穿了件上爆‘乳、下開叉的曳地長裙似的,胡一下只好把腰帶紮緊再紮緊,攏緊領口去開門。
她這活生生的美人出浴圖怎麼著也能看得他一愣不是?哪料他只瞥了她一眼就領她進廚房,邊端給她一杯熱騰騰的,邊說:“如果你以後再鬧失蹤,我就天天把你栓褲腰帶上,讓你再也沒別的地方去。”
他的警告聽起來怎麼這麼滑稽?胡一下忍不住笑出聲,看見他認真至極的表情,才正正臉色:“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沒搭理。
“這什麼藥?怎麼跟洗腳水味道一樣?”
他也沒搭理,把她一人留在廚房,自個兒一人出去了。胡一下再聞聞這藥,還是不能接受,索性把藥倒了,磨蹭了一會兒也跟著出去。
他坐沙發上看電視,看起來挺閒,沒什麼正事要做,胡一下一屁股坐茶几上,直接攔住他視線:“喂!我又沒欠你錢,你對我態度好點行不行?”
詹亦楊原本倚著沙發,如今慢慢坐直身體,傾身而來:“我態度不好?”
“我問十句你一句都不答,這叫態度好?”
“我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什麼意思?”
“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可以,不過你得先回答我的。”
“沒問題。”
一來一回像在玩益智遊戲,胡一下大膽放話,哪料他突然話鋒一轉:“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文藝的傷感一回?”
第一回合胡一下就被問住了,沒等她吱聲,他又問:“因為許方舟?”
胡一下一時語塞,見他一瞬不瞬盯著自己,撓了半天頭,沒想到任何託詞,只能兩手一攤,和盤托出:“許方舟以為我懷孕了,我們徹底鬧崩了。”
詹亦楊分明皺了皺眉,可他的表情很快恢復一片平順,甚至重新倚回沙發上,看起來格外優哉遊哉:“你打算怎麼辦?”
胡一下覺得自己腦子都有點犯暈了,彼此明明應該一個問題交換一個問題,怎麼他光顧著問了,她只能乖乖回答?
可惜她暈的真就只能順著他的提問繼續下去:“周女士讓我們週末回去吃飯,我到時候告訴她真相,搞定一切之後我再去找許方舟。反正我在他面前低聲下氣慣了,多這一次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