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流離失所,學生代表家父做主,就把我們顧家的園子捐獻給天朝了,這樣就可以安置不少的難民。再有……”顧雪江說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學生來的時候和家父商議過了,家父也很願意,就把學生留在殿下的軍營裡吧。”
“呵呵,還是想當紅軍啊?”林海豐笑了。
“唉,學生是越來越看的越明白,如果不用武器去消滅這個清虜朝廷,什麼讀書、經商都是沒有用。”顧雪江期待地望著安王。
“其實,不穿軍裝一樣也可以成為天朝的戰士的。”林海豐想了想,認真地打量了打量顧雪江,“既然你想當天軍,那這樣吧,你表兄範文瑞不是很快要去北京了嗎?你如果願意,回頭叫柳尚書寫封信,你拿上回去找他,就協助他一起去北京。”
“去京城辦商行,賣煙?”顧雪江瞪大一雙疑惑的眼睛,問到。
“哈哈,鎮江菸廠的香菸,可是要比那裡的人們抽的那些旱菸鍋子要好的多哦。”林海豐開心地笑著,順手從懷裡摸出了煙荷包,聞了聞,然後朝顧雪江一揚,“難道你就沒仔細品品過,聞聞,這有多香,呵呵,還有濃濃的酒香氣息哩。”
看著安王手腳麻利地捲起一隻煙,叼在了嘴角兒,顧雪江更疑惑了,“殿下,天朝不是不允許百姓抽菸的嗎?”
“呵呵,抽菸不好,對身體有害,所以呢,天朝不提倡大家抽菸,就象喝酒容易使人迷惑了本性,天朝不允許隨便喝酒一樣。”林海豐點燃紙菸,吸了一口,看了看一旁偷笑的柳湘荷,“不過,有些東西是一個人的愛好,過分地強制是不可取的。凡事都要有個度,只要不過分,還是隨其自然的好。當然,鴉片、娼妓那些敗壞人倫、綱常,腐蝕麻醉整個民族的東西不在此列,必須堅決清除。”
“北京的菸草商行不僅要做,還要做大,做好。”林海豐瞅瞅還在思索的顧雪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天朝內務部經濟情報局的一員了,你接受範文瑞的指揮。在北京、天津開啟渠道,接近各階層人士,拉攏滿清官員,為天軍獲得更多的軍事情報同時,要使勁兒地賺錢。八旗子弟有錢,足夠你們賺的。那是另外的一個戰場,一個沒有硝煙,沒有衝殺聲的戰場。天朝同樣需要你們經濟上的偉大勝利。”
顧雪江點了點頭。
“有一點必須要記住,對任何人都要隱瞞你真實的身份,當然,也包括你的父母、親人。具體的注意事項,範文瑞以後會指導你。”林海豐說完,站起身,“好了,咱們還是去看看郝立宿郝大人吧,怎麼也不能冷落了功臣啊。聽說咱們的曾釗揚總督請這個郝大人出山,他還是不肯哩。”
顧雪江笑了,“家父說過,這個郝大人是有些讀書讀痴了。”
藩司衙門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只是比往常安靜了,再沒有了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衙門裡該有的那些護衛、僕役不少的還在,缺少的倒是轎房裡的那些轎伕們,那頂八人抬的綠呢大轎孤零零地被丟在一個角落裡。太平軍來了,第一批自覺散開辮子,投身到翻身洪流中的,就是這些曾經用自己的肩膀和身軀,去扛起別人的人。
郝立宿獨自悶頭坐在書房裡,象是睡著了,可是偶爾還發著一聲輕輕的嘆息。大勢已去,儘管他不願意看到蘇州被毀滅在自己的手裡而選擇了投降,卻又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去和那些造反的人“同流合汙”。
從鄉間秀才到舉人,再到進士,自己的榮華都是朝廷給的,聖恩浩蕩。至於他們那個新任江蘇總督曾釗揚說的什麼滿清不滿清的,似乎過於牽強了些,滿人怎麼了,滿人不是也一樣要會說漢話。這又何嘗不是意味著滿人在被博大的漢人所同化呢?無論如何,造反總是那些身份低下,或者是對朝廷心懷怨恨之人的行為,從哪一點上,也牽掛不上自己這樣的人。
事到如今,又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