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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3 / 5)

,而且被徹底摧毀了。現在他根本沒有什麼想要的未來,只是在不停地思索:生命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盡頭?上帝能不能趕快將自己帶走?天越來越暗,交通高峰期過去了,計程車和小汽車來來往往。也許閉上眼睛徑直跑到馬路中央會是個不錯的主意,德奧心裡默默地思考著。

但他最終還是等著綠燈亮起。前面就是一個公園的入口,那兒沒有路燈,漆黑一片。德奧走向那裡的時候,心裡覺得既慚愧又惱火。任誰在這個時候看見他往公園走,都會認為他是個流浪漢。可那又怎樣?在紐約他根本不認識什麼人。

可是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前後左右四下打量,確定沒人注意到他,才蹣跚地走向公園。

第三章 蒲隆地 20世紀70年代(1)

“德奧格拉迪亞斯——感謝上帝。”

這是德奧的母親在教堂裡學會的拉丁語。母親差點因為生德奧難產而死去,所以她給德奧起了這樣的一個名字,表示感恩。在蒲隆地,德奧生活的那片區域大多聚集著普通農民或牧民,很多人的名字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內涵。

有個和德奧一起長大的男孩,他母親叫他“善路”,因為他是在路邊生下來的。有些名字就像社會評語,比如Nzokirantevye,意思是“我還得再窮一陣”;有的名字帶著點悲苦的意味,像德奧認識一個男孩叫“飢餓的流浪狗”,還有一個叫“狗屎”。德奧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名字都是amazina y’ikuzo——賤名。父母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是在表達:“死神啊,這個孩子命賤,你不會想要帶他走的。”

在德奧的故鄉,村子被稱做collines——山。德奧家的院子就在布坦扎山的一個山溝溝裡,他們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以及越來越多的孩子,其中也包括一些死去親戚留下的孩子。院子周圍經常胡亂地跑著爺爺養的狗和家裡放的牛,他家的牛都是長著長長犄角的原牛。院子是土砌起來的,周圍種著些小樹,一家人就住在茅草頂的木屋裡,做飯時生起的炊煙直直地從屋頂的孔洞中飄出去。

牛圈的面積比任何一間屋子都大,地上鋪著軟軟的蕨類植物給牛當床,德奧和兄弟姐妹們每天都要更換這些“床墊”。每頭牛都有自己的名字,有一頭叫強波,爺爺平日最偏愛強波了。還有一頭叫Yanzobe,意思是“淺膚色”,還一頭叫Yaruyange,意思是“美麗的青草”。

在蒲隆地,土地是唯一的自然資源,土地和牛就成了生活在那裡的人們全部的財富。牛群一直以來是大量財產的象徵,族長們需要靠眾多的牛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並獲得他人的忠誠和服務。德奧家有很多牛,但是產奶卻不多,也就只夠自己喝,再做點奶油,再剩下一點送給貧困的鄰居。在蒲隆地,起碼在德奧家,照料牛的方法是有家族傳統的。不能賣牛奶,也不能為了吃肉而宰牛,只有為了買塊好地或者出於更重要的原因,才能偶爾把牛賣掉。在德奧一家的傳統中,家庭是最重要的,每個成員的恥辱或成功都屬於整個家庭。家裡養的牛群是一家人的驕傲,就像是公開的銀行存款,不是消耗品,而是名望的象徵,是饑荒時救命的保證。

他們那裡的小孩都沒有鞋穿,而且總是飢一頓飽一頓。八九月是蒲隆地的旱季,那時地裡什麼都長不了,人們只能吃之前晾乾存起來的黃豆和豌豆。到了十二月,各個家族,尤其是人口眾多的家族的存貨差不多就要吃空了。若你在十二月看見哪個鄰居的牙變成了淡綠色,就會知道他已經開始吃葉子了。在這個季節,只有豇豆這種豆科植物的葉子還在生長。如果有人看見你綠油油的牙,就會說“你跟頭牛似的啃葉子”。

德奧居住的山區沒有通電,也沒有自來水。家裡喝的水是德奧和媽媽還有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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