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朦朧的月光,出了門去牆角處的茅房。
剛進了茅房,孫二狗便聽到了隱隱約約地窸窸窣窣的聲響。
接著,隱約看著個人影兒,從牆頭那落了下來。
有賊?
孫二狗頓時清醒了個徹底,也顧不得撒尿的事兒,只躡手躡腳地出了茅房,去瞧個真切。
那黑影在院子裡鬼鬼祟祟,看來回看了一圈後,往最大的那個庫房走去。
還真是賊!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大晚上的偷到這兒來了!
從前都是他偷旁人東西的,現在竟是有賊偷到他的頭上,這頓時讓孫二狗氣得夠嗆。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這裡是竹編作坊,庫房裡頭堆放的都是竹簍,竹筐什麼的。
即便防水的那些款式比較值錢,可到底也不過是竹編的東西,最貴的一個也無外乎是兩三百個錢,而且個頭也都大,分量不輕。
這賊就算是偷,也偷不了幾個,更何況這庫房每天都落鎖,尋常人也不好進去。
可這人徑直往庫房走……
如果不是賊,那就可能是來搞破壞來的!
孫二狗正思索著,便瞧見那黑影從懷裡頭摸了東西出來。
片刻後,便看到了漸漸泛紅的火光。
火摺子!
還真是來放火的!
孫二狗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一截竹竿,又在院子裡頭尋了個活計編了一半的竹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待走到那黑影后頭時,猛地把手中的竹簍套到了那黑影的腦袋上,手中的竹竿便落在了那黑影的膝蓋上。
黑影不防備,頓時吃痛,膝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孫二狗趁勢把手中的竹竿往那黑影砸去,一邊打一邊更是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快來人啊,作坊走水了,走水了!”
大半夜的,若是喊抓賊,旁人估摸著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該來出頭還是不該來出頭,但若是喊走水,那就不一樣了。
農家人,房屋緊鄰不說,各家各戶裡都存有一定的糧食,且村外便是農田,一但發生走水這種事,對於一戶人家,乃至整個村子,可能都是滅頂之災。
果然,在孫二狗一聲聲的“走水”高呼下,不但江米夏一家迅速趕來,許多其他人也是拎著水桶水盆,急吼吼地便來了。
更是劈頭蓋臉地問,“哪兒走水了,哪兒走水了?”
“差點就走水了,還好我給攔了下來。”孫二狗氣喘吁吁地停了手中的動作。
眾人這才發覺孫二狗面前的地上,正蜷縮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