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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山都不高,但地形複雜,山頭也多。幾個山頭找下來,天已經黑透。漫山遍野的呼喊聲裡,突然有人在林子裡看見了一個雪人。大夥兒一起蜂擁過去,卻沒能找到人。
有個中午就來尋過人的大爺“唉”了聲:“我們中午就看見啦。戚家的奶奶說小孩子就在這一片玩,跟大人說好了不會亂跑的。我們過來一看,就只有一個雪人,她們肯定是走遠了。我們之前不就是從這裡找起的嗎?”
發現雪人的小夥子是後來被拉來的,聽了這話也有點灰心了。
有搜救經驗的隊長探了探周邊地形,發現有幾處陷落,下面就是草地,打著手電問手下的片警:“這下面都看過了嗎?”
“都看過了,沒有人影,喊了也沒人回。”有人應。
另一邊,祁敘接過一個備用手電,往底下一寸一寸地探過去。空蕩蕩的草地拔起涼風,突然有一個金屬的物體,折射出一道寒光。
山下垃圾很多,有一些瓶瓶罐罐橫在草地裡,時常泛出金屬的色澤。
但這一道卻讓他眯了眯眼,生了警惕。
品紅的淺光,是傅薇手機殼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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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最繁華的商業區,一輛白色賓利駛入隱藏在寫字樓中的住宅區。
男人輕車熟路地開啟位於二十三層的大門,他的身材魁梧,衣著上沒有奢侈品牌的LOGO,卻流露出一股世家豪門才會擁有的風度。
他把紙袋放在茶几上,對著落地窗前的背影道:“這些是日常藥物,止痛片另放,我想你的教育水平還不至於達到認不清英文說明的地步。”
那個背影依舊沉默,一種溫和卻固執的拒絕。
男人有些生氣了:“付其譽,舫媛對你做這些已經仁至義盡,奉勸你不要以為自己還可以向周氏索取更多!”
“不是所有人都靠手上的籌碼過活。”他從石青色的布藝沙發上轉過來,蒼白的臉上涵養極好地淡笑著:“舫媛呢?我沒有多久可以活,她連見我一面也抽不出空了?”
男人“咚”地一聲扔下袋子:“你以為我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能活!你自己想去死,拉上舫媛做什麼?”
他們為他做了這麼多準備,他非但不領情,連話都很少回答。難得今天,他總算開口。
“是,她很忙。”付其譽十指自然交叉著,像一個對員工寬容微笑的上司,“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你們都把訊息放給我聽了,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
“不要以為舫媛念著舊情,你就能得寸進尺!”男人不顧風度地俯身揪起他的領口,“付其譽,你到底想要什麼?”
舊情?付其譽肩膀被拽離椅背,笑容仍舊不減,舊情是他付出漫長的等待甚至追隨她回到國內,結果卻被瞞了大半年才知道,她已經要訂婚?舊情是他知道訊息後獨自一人關在家裡兩天兩夜,結果還是他的傳記作者發現了他?
寂靜是最好的對峙。
男人的理智總算佔了上風,眼裡燃著怒火,緩緩放開了手裡的衣領。
“我連命都不想要,你以為我還想要什麼?”付其譽摔回椅背上,還是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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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隊把傅薇和三個孩子救上山時,新月已至中天。
那是一處凹進去的石壁,正好遮擋了從山上向下眺望的視線,同時也為她們提供了避寒的處所。大人和小孩子都凍得迷迷糊糊,救援人員還沒把帶來的軍大衣拿過來,祁敘已經脫下風衣給傅薇裹上,接過熱水袋給她捂著。
另外兩個小孩子嚇得不輕,被各家的大人領了回去,只有蓁蓁被軍大衣暖手袋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