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趟走下來,趙文步對昨晚跳水的瘋婆子是刮目相看,因為姚採香對絲綢製作的每一道程式瞭若指掌,她甚至以目視法,就能看出該匹布料是以何種織法、印染方式、何種混合材質而成……
“很難得,我以為年少如你只懂皮毛。”
她原本是如此,對莊裡的任何東西都分不清楚,但她說了大話,說自個對姚記綢緞莊的任何一匹布,光用看的,就能看出它的質、繡工、出處,所以她花了近一年的時間耗在這兒,總算贏得“臭屁有理”的美名。
見她不語,他改變話題,“你今晚還會去撈月嗎?”
她還是不說話。
趙文步眸中帶笑,“你今晚再跌下去,我若不在,可沒人會救你這條美人魚。”
厚!她以一種受不了的眸光瞪著他,“拜託,只要你跟你的豹不出現,我也不用人救的。”
他一挑濃眉,“言下之意,你跳湖好多天了?”
“是半個月——”她脫口而出,但倏地住口,又瞪了他一眼,“這是我的事,如果小王爺沒事,我想回家了。”
“沒有一聲感激?沒有一聲道歉?!”他提醒她昨晚的救命之恩,還有她恩將仇報踹了他一腳的事。
“我帶你來參觀,你又說了謝謝了?”她沒好氣的反駁回去。
他呵呵地笑了起來,有趣,這個姑娘挺好玩的。
姚採香可不理他那雙流轉著一抹興味的炯亮黑瞳,轉身走人了。
她打定主意下再跟這個養豹當寵物的怪人見面,他給她的感覺就像一頭黑豹,與他保持安全距離是絕對有必要的。
趙文步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眸中閃過一道思索之光,即與風轉身步行回客棧。
而雖然經過幾個時辰了,但爬牆摔倒的郝凌車屁股還痛著咧,面對趙文步,她更是尷尬。
“呃——小王爺,孫少爺跟江少爺有留口信,說他們要去找一些花草山石,要你放心的去陪美人。”
他點點頭,往樓梯走,突地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姚姑娘你熟嗎?”
她眼睛一亮,“小王爺說的是姚採香,姚記綢緞莊的大小姐?”
他點點頭。
她笑了起來,“熟!熟得不能再熟了,她臭屁西施的綽號還是我幫她取的呢!”
臭屁西施?!他頓了一下,“好,弄壺好茶上來,我想聽聽她的事兒。”
“好好,馬上來、馬上來!”郝凌車巴望著當紅娘已經很久了,這會兒有這種好事,怎麼會放過呢;:她動作迅速的泡好茶、備了茶點,進入那上好廂房,將姚採香口說大話、死不認輸,甚至將自己搞得傷痕累累、鼻青臉腫的事蹟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
一輪明月高高掛,農曆八月十四,今天的月亮比昨夜更圓了。
三更天,姚採香就著夜色,帶著繩索,再次來到西湖畔,卻見有人已仰躺在湖邊,再看到那頭也趴在主於身旁的黑豹,她根本下必猜就知是哪個閒閒沒事幹的人不過,她打算將他視為隱形人,但——那隻黑豹可是挺危險的,萬一它又將她的繩子咬斷了?
“把這平靜西湖當作錢塘怒潮來訓練膽量,好像不恰當吧?”趙文步傭懶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你知道了?”她錯愕的看著他。
雙手當枕的他側轉過臉,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的她,美麗得宛如月下仙子。
“悅來客棧女掌櫃花了一下午的時問,將你這個臭屁西施近年來的豐功偉業一一道來,當然不會忘了提明天中午的大戲。”
郝凌車!姚採香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去揍她一頓,幹麼那麼多嘴?!
他坐起身來,撫著下顎看著她,“不過,我不明白一個黃花大閨女,一個富商巨賈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