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周圍有噪雜的人聲,說些什麼因為太過嘈雜我聽不清楚。
只是過了幾秒以後,我清楚的聽見了慧大爺的聲音:“讓額先去說?你這個姜老賊,你也有不敢面對的時候咧?你還不如額呢,等等,憑什麼你叫額先說,額就先說,你又不是額二舅,額憑啥聽你的?你看額臉上寫著瓷馬二愣四個字?”
慧大爺,一直隱忍著,剋制著眼淚的我,在此刻終於忍不住了,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而此時,一個身影狼狽的出現在鏡頭前面,很像是被一腳踹出來,接著我看見師父的身影出現在了鏡頭面前。
第四章 停留的時光裡
師父!
鏡頭裡的師父終於站住了身子,而整個鏡頭已經由捕捉風景,變為了全程的拍攝著師父的一舉一動。
我看見師父站直了身子,看見他怒火沖天的朝著旁邊吼到:“狗日的慧覺,竟然敢踢我過來,等一下老子要和你單挑。”
那邊傳來慧大爺的聲音:“單挑就單挑,我怕你咧?”
五年了,不管是我聽到什麼訊息或者是看見什麼照片,總不及師父整個人‘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來得慰藉,即使我和他隔了一個電視的螢幕。
攝影機上有時間記錄,我一眼就看見,那是師父離開我半年以後的時間。
我們終於再見了,很神奇的方式,空間上,他在螢幕裡,我在螢幕之外。
時間上,我已經在5年多以後,他卻停留在他離開的半年以後。
5年的思念累積著,我以為我再次看見他,聽見他說話,我會泣不成聲,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啊,師父從小告誡我的就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否則心氣兒不順,修心也會頗多阻礙,但事實上在此刻我剛才聽見慧大爺說話時,還在掉落的眼淚,神奇的止住了,我的臉上竟然還帶著淡淡的微笑。
沒人理解我這種神奇的狀態,只有我自己清楚,真好,還是那麼熟悉的師父,那麼熟悉的慧大爺,我只是沉溺在時光中,又與他們在一起了,所以我不笑,難道還要哭嗎?
“姜師傅,在攝影呢。”我聽見了記錄人員的聲音,但絲毫沒有把我拉回現實,但在鏡頭中,這句善意的提醒倒是讓師父神奇的,不好意思的尷尬了一下。
我看見他開始認真的打理他那一頭亂髮,牽整著衣服,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才對著鏡頭說話:“三娃兒,如果你旁邊有乖姑娘的話,前面那一段你要解釋一下,是慧覺那個老禿驢在破壞我的形象,曉得不?否則給老子抄《道德經》去,一萬次,少一個字老子都要抽你!”
沒有用官腔,是我熟悉的四川鄉音,師父竟然在鏡頭面前說的是四川話,開口就是三娃兒,那模樣彷彿我現在就在他身旁一般,我也很恍然,彷彿還是在竹林小築,我那猥瑣的師父,下棋下輸了啊,又要讓我幫他洗衣服啊,然後就是用這種語氣‘威脅’我。
我很自然的也用四川話回答到:“我曉得囉,這兒沒得乖姑娘兒,男的倒有一個,你不用擔心你的形象,不就那個樣子邁?我絕對不得說出你一個星期都不洗澡的事。”
在鏡頭裡,師父咳嗽了一聲,彷彿這件事情就這樣揭了過去,我淡淡的笑,他則走了兩步,停在了某個地方,而鏡頭也隨著他前行,跟著停住。
“三娃兒,其實呢,我也沒有多得話想說,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看我看過的風景,吃的是一鍋飯,日子過著,很多時候就我們兩個人。現在我到了這個地方,看見這兒實在是漂亮,所以就想起了你,沒有理由師父看過了某一處美景,而不給徒弟看一下,特別是那個湖,你看看吧,是不是漂亮?”說完,師父指著那個湖,臉上的神情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從剛開始那種複雜的激動,剋制,誇張的對慧大爺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