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稟,遊刃有餘,習武的時候進境竟然是一日千里。他認榮亦非做師父,□□亦非卻不同意,榮亦非說教他武功只是一樁交易。
十五歲了,他的武功早就可以獨當一面。面對一大家人都是所謂“仇人”,他開始迷茫,開始逃避。他們對他如親人一般的好,他沒有辦法面對,所以,他逃進了江湖。那時候,就像一條河裡的魚,猛然間躍入了大海,再望不到邊際,能夠自由自在。
可不久,他就發現江湖其實沒有那麼大,而且,還很小。小到,無論逃到哪裡,都逃不脫一個宿命。本以為是無邊的海,然而不過是從一個池塘,遊進一個湖泊而已。
明明愛了,卻不敢愛;明明恨了,卻不敢恨。一路走來,他傷害了他身邊太多的人,做了太多令自己後悔的事。尤其是,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嗣音,直到,再也不能回頭。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傷害自己,以求贖罪。可是那些傷害,就像是潑出去的水,便是再怎麼傷害自己,也無法挽回。
形形□□的人都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來了,走了,還有的,死了。來來去去,來去匆匆,一直在身邊的,只有一家人。
影兒,影兒就是他的親妹妹,他不能失去她。
隨著水影一口鮮血噴出,水彧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他終於卸了力,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上。沈崇宇早已抓好了藥,命學徒把藥煎上,自己則回水影房裡關注著情況。見水彧情況不好,他即刻便上前去扶住水彧。他知道水影此時已無性命之憂,遂先搭了水彧的脈。水彧一臉煞白,脈搏微弱,呼吸急促,幾近虛脫。
沈崇宇也不說太多沒用的,只道:“大少爺費心了,不宜再操勞。”
“我知道。”水彧從唇間擠出幾個字來,“去看影妹。”
沈崇宇扶水影平躺下來,摸了她脈搏,知她已無大礙,只是體內餘毒未清,加之虛弱,所以尚未醒來。
水彧推開門去,險些一個趔趄跌倒,鍾離冰轉身托住水彧的手臂。而阿四的雙手,則僵在了半空。鍾離冰轉過頭看了阿四一眼,兩人目光對撞,同時躲開。
水彧瞳孔驟縮,才要抬起手指,卻已來不及開口。
阿四飛身將鍾離冰撲倒,才不過轉瞬之間,一支□□便□□了阿四心口。
“阿四!”鍾離冰驚呼。
緊接著第二箭射過來,水彧拼盡力氣將門外的所有人拉近屋裡。憑著一個殺手的敏銳,在對方第一次出手的時候,他已經看清了對方出手的位置。
他反手拾起方才茶杯的碎瓷片,從還未完全關上的門縫中擲了出去,方向,直指對方出手的方向。
緊接著,屋頂上有人落了下來,準確地說,應該是屍體。
家裡的護衛圍了上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水彧不禁捶胸頓足,這確是聲東擊西,卻是他們自己掉進了陷阱。
水彧踉踉蹌蹌地爬起來,上前去檢查屍體。瓷片割斷了敵人的喉嚨,加之浸了劇毒,見血立死。保險起見,他搭了頸脈,確認那已經是一具屍體。可是,他的眉頭自始便沒有舒展過。這具屍體,就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楚晉。
他一拳捶在地上。
他不是不知道楚晉有問題,他從來都知道。可他一直認為,他能拿得住楚晉。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
鍾離冰用雙手按住阿四的傷口,但這不過是能讓血流得略慢些。這一箭也浸了毒,而且射中的是心臟,拔箭便是立死,不拔箭,也不過就是多活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可鍾離冰下意識地想留住面前正在流失的生命,哪怕她心裡清楚,一切不過都是徒勞。
“表小姐……”阿四抬起雙手,抓住鍾離冰的雙手,竟是想掰開鍾離冰的雙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