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頭,美目鎖定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問:“我欠他的太多了,你能不能為了我放下所有芥蒂,主動對他示好?”
冷錫雲還沒回答,病房門開啟,一名護士從裡面走出來。
思虞等了會沒等到他的答覆,有些失望的苦笑了下說:“我自己進去吧。”
冷錫雲依舊沒開口,望著她走進去,攏合的病房門將他的視線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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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的高階病房,連窗戶都是整面的落地窗,視野非常寬廣。
思虞進來時,遲晉延正半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出神。
他上身赤/裸,手裡拿著一件深灰色的棉質睡衣,顯然是護士給他擦完身後準備要穿上的,卻不知因為想起了什麼,竟然一時忘了。
在思虞走近時他將目光自窗外移過來,見來人是她,他神情微微楞了一下,卻很快斂去,抖開手裡的睡衣穿上。
思虞把水果放到床頭矮櫃上,站在床邊望著他,眼裡浮動複雜的情緒,交織內疚與責備。
“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說過不想再看到你。”冷淡的聲音明顯夾雜疏離。
思虞垂下眼,“晉延,如果你心裡真的是這麼想,那我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像是有些詫異她這次居然沒有死纏爛打,遲晉延又楞了一下,卻蹙眉沒接話。
“你上次問我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遲晉延困惑——他問她的哪個問題?
“我喜歡你。”
“……”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遲晉延想起那次自己在電話裡問她的這個問題,而當時她並沒回答自己。
“很早以前我就開始喜歡你,甚至到現在仍然喜歡。”思虞望著他的目光很平靜,語氣也溫和:“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我才希望你我成為一家人。”
遲晉延聽明白了她這番話的意思——她喜歡他,但這種喜歡和男女感情無關。
說到底,她還是想勸他和冷錫雲相認。
他嗤笑,他和冷錫雲愛著同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好好相處?
他慢騰騰將視線重新移向窗外:“我會在近期內結束掉國內的一切工作轉至米蘭,以後你的一切和我無關。”
思虞眼眶轉紅,是她把他逼到國外去的吧?
“你走吧。”遲晉延冷漠地下逐客令。
思虞深吸口氣,逼回眼眶裡轉著圈的淚水,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你好好養傷,我……走了。”
回頭望著轉身走向門口的身影,遲晉延強迫自己徹底斬斷對這個女人的一切感情。
在這場感情中,他即使是輸給了冷錫雲,但他未必就比冷錫雲差。
只是這個女人不屬於他,所以他執著也沒用。
對這個女人最好的懲罰,就是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以後都不要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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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齊莘家接兒子途中,思虞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冷錫雲不時從後視鏡看她,黑眸若有所思。
“他要走了。”半晌,思虞忽地幽幽冒出一句,眼睛卻還是盯著自己的絞在一起的雙手。
冷錫雲側過頭看她一眼,重新把目光落在前方的路面上。
“你不捨得?”
他語氣沒什麼起伏,思虞沒聽懂他這麼問的意思是否是在生氣。
“你無法體會當你傷害一個全心全意為你付出過的人時,心裡是什麼感覺。”那種心痛和難受言語都無法形容。
而她卻無法彌補。
“你確定他會願意成為我們的家人?”冷錫雲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