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似錦頷首,“當然,但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蘇似錦轉向沙易,建言道,“ 沙大人,一個廂房兩百多號病人太擁擠了,一個廂房最好安置五十人,沙大人給妥善安置下?” 沙易沉吟了片刻,道:“行,將輕症患者挪去別的地方安置。” 陳大夫作為大夫中的領頭人,腦瓜子非一般人可比擬的,於是也只是轉了一會兒,陳大夫已有了想法。 “輕症病人喝了蘇神醫的藥,不會往重症演變,不若將輕症患者移到別處安置?” 蘇似錦點頭,“可。” 陳大夫因為得到蘇似錦肯定,隨即笑開了花,吩咐了幾個大夫跟著沙易的人離開了。 “病房裡的艾草不能停,晝夜均不能停。” 沙易叫來人吩咐下去,艾草消耗很快,好在遠安縣有一塊荒地,荒地上基本都是乾枯的艾草。 因此,艾草倒是不愁。 蘇似錦一眾人來到較為偏僻的地方,只見眼前有鎖著的三扇門,一股難聞的氣味從此處傳出。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味道這麼重?”沙易鎖著眉,問陳大夫。 陳大夫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再看向其他大夫躲閃的眼睛,要是看不懂他們有事隱瞞,沙易這個縣令就白當了。 或許,沙易懂裡面是什麼?只是不願意相信這麼多大夫居然能做下如此荒誕的事。 沙易沉下臉,大喝命令,“來人,將門給本縣劈開。” “不可!” 陳大夫急忙阻止。 “為何?”沙易冷聲質問。 陳大夫垂下頭,面露難色,最終才承認,“這裡是逝去人暫時安置的地方。” “什麼?”沙易震怒了,“不是下令逝去的人統一拉到後山焚燒掩埋嗎?” 沙易咬碎了後牙嘈怒罵,“你還是個大夫,天氣又如此炎熱,你是嫌遠安縣死的人不夠多嗎?” “居然陽奉陰違擅自做主,爾等該當何罪?” 蘇似錦蹙眉,作為醫者,居然這麼愚蠢,無論什麼原因都不值得原諒。 陳大夫被沙易罵的羞愧的低下了頭,有個大夫小聲辯解道:“非是我們陽奉陰違,是死者家屬不同意,他們說焚燒屍體不合規矩,不成體統,要土葬。” “他們攔著不讓抬走,陳大夫擔心造成二次傳染,不得不暫時妥協……” “本想半夜悄悄將屍體處理了,但是,他們守在大門口,守在路上,甚至守在後山腰,阻撓處理,實在……哎!” 沙易氣的想要劈了這些榆木疙瘩,他怒喝道:“為何不派人告訴我?這瘟疫無比兇險,比任何一次都嚴峻,哪怕行差踏錯一步,所有人全部都得完蛋。” “而你們居然敢留下屍體堆積在此處,真是……你們腦子裡裝的是豬糞嗎?” 陳大夫以及其他大夫被沙易訓的頭都不敢抬。 蘇似錦看著木飾,大門比較新,不由得長了一口氣,“可惜了,這麼好的廂房,被汙染了。” 氣溫如此高,裡面是何等情景,無需進去看,都能想象得到。 即便派人進去將屍體弄出來,但讓人暴露在危險面前,得不償失,為今之計,只有…… “燒了吧!連同房子一起燒了。”只有連同房子一起焚燒,才能最大限度的將風險降低。 好在,這棟廂房在後院偏僻處,遠離人群,還是獨棟,不會波及其他院落,是眼前最行之有效的方案。 沙易顯然也明白了蘇似錦話中的意思,“來人,去提幾桶樹油過來。” “派人守住這裡,若是有人滋事,將滋事者一起丟進去燒了,一了百了。” 蘇似錦側目看向霸氣側漏的沙易,倒是沒想到遠安縣縣令是個妙人。 “娘子。” 陸長恭陡然的叫喊,將蘇似錦恍惚的心神拉了回來。 只見陸長恭穿著粗布衣裳,隨意紮起的烏黑頭髮有種凌亂美感。 臉如雕刻般的五官在口巾的掩藏下,更顯吸引人眼球,而他深邃的眼睛直至蘇似錦的心尖。 有那麼一刻,蘇似錦的心尖陡然顫了一下,看著由遠至近朝她緩緩走來的陸長恭,正散發熠熠生輝的光芒。 這一刻,蘇似錦的眼中只有陸長恭。 陸長恭看到蘇似錦眸中的自己,她的失神終於逗樂了他,讓他那酸澀的失落一掃而光。 陸長恭挨著蘇似錦宣示主權般,將自己的身份公之於眾,“向大家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