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婕盡呼瘋狂的甩開桎梏她的婦人,將陸長鳴拉到跟前,用冰冷嗜血的眼神,死死的凝視著陸長鳴。 張口就是冷冰蝕骨的責備。 “為什麼不救你大哥大嫂?啊?為什麼?明明可以救的?為什麼不?你不知道你大哥不會游水嗎?” 陸長鳴不可置信的瞪著鄭婕,只聽見他喃喃道:“母親,您怨我?” 鄭婕雙眼迸發出的冷意,驚得陸長鳴跌坐在地上,又聽鄭婕恨聲道: “當然,我為什麼不能怨你?自小到大,你闖了多少禍,你大哥給你擦了多少屁股?給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你就是這樣對你大哥的?” “但凡有事,你大哥事事衝在最前面,你父親離開之後,更是擔起為父為兄為子的責任,支撐著陸家的門楣。” “你呢?你竟然眼睜睜的看著你大哥送死?你居然拋下你大哥還有你大嫂,獨自逃命,陸長鳴,你居然貪生怕死到如此地步嗎?” 鄭婕每說一句,陸長鳴就難看的一分,直至臉上血色全無,直至他傷心絕望的連連扇著自己。 一邊打一邊自責懺悔,“我該死,我該死呀!我怎能貪生怕死呢?我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大哥和大嫂出事,母親,你說的對,都怨我,都怨我呀!” 陸長冀前去阻止陸長鳴的自虐行為,但陸長鳴彷彿陷入魔怔似的,木然的重複著抽打的動作,嘴裡還重複著該死的話。 江鴻,唐鵬連番上陣,想制止他自殘的行為,都徒勞無功。 雲魚更是自責的跪在鄭婕的跟前,“夫人,您不要怪二公子,是屬下將二公子扯走的,是屬下的錯,求您老人家不要怪二公子了,要怪您就怪我吧!” 對於雲魚的話,鄭婕愣是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她陷在自責和痛苦中,她感覺她的天要塌了。 陸秋靈傷心的哭泣著,她一會勸陸長鳴,一會兒又過來哄鄭婕,但誰也不理她。 反反覆覆數次,她誰也說不動。 鄭婕無視她,二哥更是置若罔聞,大哥大嫂生死未卜。 想到此,陸秋靈傷心難過的哭了起來,沈聽雲將人攬在懷裡,柔聲安撫著。 陸秋靈彷彿找到依靠,把隱忍的悲傷,盡數哭了出來,她哭的抽抽噎噎,沈聽雲眸中的淚水如決堤了,無聲的往下落。 但考慮到在悲痛欲絕的陸秋靈,她終將自己的情緒給隱藏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不能添亂,陸秋靈和鄭婕需要照顧,她不能跟著添亂,。 沈聽雲憂心陸秋靈哭出個好歹,輕聲安撫,眼睛是不是瞥向鄭婕,擔心鄭婕身子受不住,而她的手心捏著救心丸。 救心丸是蘇似錦教她做的,她嘗試了好幾次才成功的,她怕鄭婕經受不住打擊,有個好歹,救心丸便能派上用場。 陸長鳴將所有的力道都用在手上,抽的陣陣作響,鄭婕似有觸動,嘴唇動了動,終啟口,“陸長鳴,你……” “母親,你魔怔了嗎?”陸長冀倏然打斷鄭婕的話,謹防她再說出無法挽回的話來。 陸長鳴已經夠自責了,鄭婕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大哥大嫂情況未明,二哥又自責的恨不得去死,母親又傷心的一蹶不振,他是陸家的男人,他就要擔起責任了,替大哥守護著家人。 大哥大嫂回來,他才能無愧於心。 因此,不能讓母親被悲傷左右,二哥是直腸子,腦回路又是直的,還認死理。 要是鑽了死衚衕,他怕陸長鳴做下難以挽回的事來。 屆時鄭婕清醒過來,又受打擊,恐造成更大的災難。 陸長冀將鄭婕抱在懷裡,又看了一眼倔強懲罰自己的陸長鳴。 鄭婕低泣著,她為自己漿糊的腦袋懊惱不已,她怎能又將一把刀子,刺進二子心口。 恭兒出事,他已很自責不已了,陸長鳴只是為人簡單又粗暴了點,她知道二子善良,知他是個好孩子,她怎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恭兒是他兒子,鳴兒也是呀 她怎能在悲痛中說出誅心的話。 她想跟陸長鳴道歉的,可她的喉嚨再也發不出一個字。 只要想到陸長恭可能……葬身於河底,她就心痛的無法再擠出更多的空間來想其它。 失去夫君,險些要了她一條命,倘若又失去長子,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陸長冀輕聲的安撫著鄭婕,陸長鳴此刻他亦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