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夾雜著樹木的淡淡青草氣息,彷彿給荒涼的河面雕刻出一絲綠意盎然的春季。 河風輕撫著黃子初的臉頰,帶來了樹葉與青草的清甜氣息,使得黃子初惆悵的內心得到些許寧靜。 他們的船已經在河面上漂了五個日夜了,對於陸長恭的事情,黃子初一直耿耿於懷。 他自責於自己的無能為力,對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陸長恭無法釋懷。 黃子初站在船的最高處,感受著河風的吹拂,如此能讓他腦子短暫得到片刻釋懷。 玄逸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後,微弓著身子,擔憂道: “公子,陸夫人又鬧起來了。” 自從三日前鄭婕醒來之後,就要死要活的,期間她趁人不注意險些就跳了河。 若不是陸長冀發現的及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至此之後,她休息的船艙不能放任何利器,不能離人,需要寸步不離的守著。 小小的陸長冀,不過兩三日的功夫,本就羸弱的身子,更加的弱不禁風,一副隨時會殞命的樣子。 之前都是蘇似錦幫著調養,如今沈聽雲接過了調養他身子的任務,但遠沒蘇似錦調養的有效果。 即使配方一樣。 玄逸將陸長冀的身體差別歸咎於鄭婕太能折騰。 “她以為她以命抵命就能讓長鳴回來了嗎?她過不去心理那道坎,她將長冀的失蹤歸咎在她自己身上了。” 黃子初幫著勸導了好幾次了,但……鄭婕仍舊一意孤行,她會想方設法的尋死。 鄭婕這是在逃避。 “可是,她再不消停,長冀公子……”玄逸想說,陸長冀會先一步下去見閻王,但是,他不敢說。 那麼小的孩子,承擔起了照顧鄭婕和陸秋靈的責任,所有的壓力都壓在小小的肩膀上。 他從不在人前示弱,亦不曾表現出傷心和難過,但是,有一次他看見他捂著自己的嘴在無人的角落裡苦苦壓抑著。 連哭連傷心他都不能現與人前。 小小的人兒,小小的肩膀,承受了太多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承擔的一切。 就連壓抑的哭泣,不敢過分的宣洩,陸長冀只宣洩了一息功夫,便在鄭婕的門前反覆調整。 一次又一次將臉上的悲傷藏了起來。 直到調整到無人發覺端倪時才進去面對鄭婕的‘無理取鬧’。 黃子初冷著臉走了下去,腳步凌亂的往鄭婕的船艙而去。 人未到就聽見小秋靈哭的撕心裂肺的聲音。 就連陸長冀壓抑著嗓音,苦苦哀求鄭婕,“母親,大哥大嫂還有二哥,他們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興許他們被人救了呢。” “興許他們有什麼事被絆住了呢,興許他們也在想方設法的找我們呢。” “嗚嗚……母親,你放下瓦片好不好,要是大哥二哥回來,發現你……您讓兒子怎麼向大哥二哥交代。” 陸長冀一邊勸說一邊悄悄往鄭婕靠近。 奈何……鄭婕眼也不眨的往手腕上割了一下。 頓時,鮮血直流。 陸秋靈嚇得臉色慘白慘白的,猶如惡鬼附身。 陸秋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哭的那個撕心裂肺,“嗚嗚……母親,嗚嗚……秋靈害怕,嗚嗚……額……您不要我們了嗎?” 陸秋靈畢竟是個小姑娘,身子也羸弱,哭著哭著就兩眼一翻,驚厥了起來。 鄭婕才扔掉了瓦片,驚懼的撲了過來。 她將陸秋靈抱了起來,邊哭邊喊,“秋靈,不要嚇母親,不要嚇母親,不要。” 鄭婕淚水糊了一臉,手腕處 的傷口鮮血流個不停,陸長冀按住她的手腕。 陸秋靈臉上淚水混著鮮血,看上去極為恐怖。 沈聽雲見狀,眼疾手快的將手塞進陸秋靈的嘴裡,謹防她咬到舌頭。 沈聽雲的手被死死的咬住,血順著手臂往下滴,“快,按住她的腿。” 沈聽雲極力讓自己冷靜,有條不紊的在陸秋靈身上針灸。 蘇似錦說過,陸秋靈這是傷心加驚懼誘發了驚厥,處理不當,病人會痙攣抽搐咬舌而亡。 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讓她不要傷害自己,在鋪以針灸,症狀很快就會消失,人也很快就會清醒過來。 但……蘇似錦又說,此病一旦被誘發,要特別注意情緒管理,不然,此病每發作一次,有個五次 之久,此病將終生無法根除。 也不知陸秋靈的病是不是蘇似錦說的那種病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