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玲撇撇嘴,沒有說話,駐足觀賞庭院裡不停飛舞的“螢火蟲”。
好一陣沉寂後,一隻白色的大犬從庭園裡悠閒地進入走廊,在少女的腳邊兜圈子。它完全不理會剛才凍僵了的氣氛,伸出舌頭添添主人的手,搖著毛絨絨的尾巴,向她撒嬌。歐陽玲撫摸這大犬的頭,慢慢蹲下,抱著它說:“寶錠,你肚子餓了嗎?給你東西吃好嗎?”大犬連忙縮回了被緊抱著的頭,用溼淥淥的吻回答了歐陽玲的話,然後猛地一抽身,擺脫了歐陽玲的手,搖著尾巴穿過人群,跑入廚房,等待主人放下手中的食物。
“對了,你們誰知道龍牙去哪裡了?”不知道是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伊休普頓斜斜地看了看歐陽玲,見她沒有什麼反應,大致明白了。
………【風之旅程 四 白靈犬】………
“很快你就會見到你朝思暮想的親人了,寶錠,我會按照約定保護你的子女們。”
清晨,一團煙霞籠罩於地平線上,神智惺忪的太陽正揉著眼,仍未迸發光芒;房間,一席暗花白窗簾遮掩著半開的窗子,窗臺擺放著一盆墨綠色的竹子,窗下就是少女歐陽玲的寢床,旁邊是件連線天花板和地板的大櫃子,正對面是一排放著藥瓶子的木架,門後掛著一塊書寫板,記錄著病人的一切近況。白犬寶錠一夜守護主人,此刻因為睏倦而打個哈欠,沒想到馬上就引來注意。它失去了雙眼,雖然能聽到聲音,卻不能發出聲音,然而這種極端的殘疾使它更清晰地知曉別人的狀況,包括歐陽玲整夜不眠的事。寶錠當然沒法把此事講予霧舅舅,不過只要歐陽玲沒有生命危險,某些不重要的事情不多說也罷。沉寂被打破了,寶錠聽見歐陽玲的話,猛地抬頭,循聲“盯”著歐陽玲的臉,然後把臉湊過去,露出一臉欣慰和感謝的神情。
歐陽玲伸手撫摸寶錠脖子背上的厚毛,順勢側身躺下,把臉湊過去,輕聲道:“你……對不起……謝謝了。”不連貫的話語,不知從何說起的道歉,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感謝,歐陽玲卻說出瞭如此費解的短句。
“咚咚咚”,一連幾聲敲門,來者是安德魯。他進門就發問:“阿玲,今天可好一點兒嗎?”
歐陽玲笑道:“好多了,只是還有點疲倦,這樣的小病常常發生,沒什麼值得大王你大驚小怪的。”
安德魯冷笑一聲,道:“不是說不要再稱呼我為‘大王’,現在我和你一樣,都是這所‘泛舟學校’的學生。”
“學生啊,”歐陽玲笑嘆著道,“不過我這個學生一年到頭才上三五天的課,是個不像樣的學生。”說罷,撐著坐起來,又安撫著舉動不自在的寶錠,繼續說道,“趙梨的事,我會親自處理,不能讓趙梨繼續留在殷州,不然就會妨礙我的計劃。泛舟學校的工作依舊讓伊休普頓負責,黑鶴不在是個好時機,讓那些不成熟的孩子們學學本領,將來學校得靠他們,時間不多,不能浪費。”
“霧叫你安心養病,你總是不聽,阿玲,即使時間不多也不能累壞了身子,泛舟的某些事情惟有你才能執行。”安德魯勸道。
歐陽玲卻不予以正面的答覆:“所以我才要做好準備。”一輪談話到此結束,安德魯趕時間上學,無暇顧慮歐陽玲的話,道別一聲,先行離去。歐陽玲這回倚靠牆壁盤膝而坐,閉目凝思前透過玻璃門眺望外面庭園的風景,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和寂寞,更多的是無奈和彷徨:“你現在會怎麼做呢,趙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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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已去,當清晨的陽光變得璀燦、小鳥高歌鳴唱、潮溼的霧氣騰空而起之時,遭遇不凡的少女趙梨清醒過來。她揉著撐不開的雙眼,朦朦朧朧地環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