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哀傷,令安特列芙覺得不對勁。她從旁觀看著不停來回的飛船,思索著納布林的話語,問道:“是物質流動的結果導致那些痕跡被洗去?”安特列芙發呆似地看著行星,看著更多的形狀各異的飛船飛向黑暗中,惟獨不尋找聲音的來源。她明白即使找也是白費工夫,納布林在自己周圍,不用找。
納布林答道:“沒錯,製造我們的人曾經也認為只有他們所創造的一切才是文明,只有他們才有思想和智慧,只有他們才擁有語言和製造工具的能力,但是這些全都錯了:語言是用聲音來與同類交流,能用這種方式交流的都可以稱之為語言;工具是輔助的東西,能想得到的可以用的都是工具;一隻生物要生存就必須瞭解自己的處境,必須尋找食物,這種過程不僅是本能那麼簡單,本能只一種看的反應,而瞭解和尋找就是智慧;文明不僅僅是強大的改造自然的力量,文明也可以是一種族群獨有的生活方式,一種與自然和諧共處、保持原貌的原始力量。”
“靈界有自己的懲罰方式、冥界有自己的祭祀方式、妖族有自己的文化、人類有自己創造的文明,細細想來他們之間確實不盡相同。”安特列芙自言自語著。
少女的這些話都被納布林聽在心裡:“只是,文明運轉的方式就是創造文明之人的生活方式,也就是思想和行動共同凝聚的方式。人們對生境的認識,對其精華的淬取,配合對生活的態度,然後以創造改造四周環境,這就是你所看見的文明吧。”不知為何,納布林的話開始變得興奮,“你要好好回想一下,在你所生活的世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文明。”
安特列芙卻不作回答,之前的話已表明她在回憶,可被納布林的話打斷。現在她想起了奧斯羅德利用黑鶴的身體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怎麼想也不能參悟那時候的話與今天的有什麼聯絡,於是發問了。
“我的女兒安特列芙啊,你沒能把兩者連線起來這不能怪你,畢竟你從來認為創造的東西超脫了自然;其實不然,我曾經告訴過你:‘如果說人類製造的城市就是一個生態圈,那麼大部分人是不會接受,因為在他們眼中人類已經脫離生物範圍’,就是這個意思。”納布林一聲嘆息,似乎在為安特列芙可惜不已,“你已經把差別說出來了,這很好,還要更進一步。文明是不能說誰優誰劣,是對自然知識的集結於創造,僅此而已。有人說一個文明還停留在原始時代,生活簡陋、工具簡單,但是這種文明卻能與自然好好相處,因為他們已經從古老的傳承中學會生活在那種環境裡;有人說他自己的文明非常優秀,不僅不再受到自然的限制,更可以改造自然,控制疾病爆發、植物週期、動物生長,發展高度科學技術讓生活更加舒適,享受更好,但是他們破壞了自己的生存環境,所製造之物終將回到自己的身體裡,你說是好是壞?”
安特列芙沒有回答,顯然從未想過這種問題,又能說句什麼回答的話?飛向黑暗中的宇宙飛船越來越多,從黑暗中回來的飛船也一樣。安特列芙問:“他們去什麼地方?”
“到他們旁邊的一個星球上,但是那個星球上沒有生物,空氣不足,現在他們要去改造那個地方。”
“改造?不就是去把有用的東西帶回自己的星球上,是這樣麼?”安特列芙問。
納布林突然以嚴肅的聲音問道:“你真的是這麼想嗎?安特列芙,回答我。”安特列芙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嗯”地點頭示意。納布林的語氣更加嚴厲:“安特列芙,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你的觀點是用在一個以人的身份去看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