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路。“今晚有暴風雪,你們不能待在屋外。”但這是徒勞的警告。
雪撬駛向森林的邊緣,遠遠瞧見一棟尖而陡的高塔,矗立的屋頂裝飾令其看起來像天堂更進一步。積雪從尖塔上自動滑落,以卸去沉重的壓力,屋簷下是條陡峭的斜梯,通向牆壁正中的大門;牆壁是石做的粗品,但小巧玲瓏的木質門窗就替這個孤獨的房屋新增色彩;門不貼近泥土地面,避免被冬日積雪掩埋;緊閉的窗戶後面,一盞昏黃的油燈透出了些需許光彩,帶來暖和的資訊。女孩子把狗和雪撬安頓好,領著撿來的兩人從正門走入房屋,抖掉身上的雪,摘下頭巾,在溫暖如春的屋內展露孩子般的頑皮笑容。她脫下外衣,丟掉高底皮靴,露出一頭微紅的頭髮和紅潤的臉蛋,以一個四五歲孩子的高度跑過昏暗狹窄的過道,由油燈微弱的火光引路,過道通向一間明亮的大室,若大的空間的壁爐火光下暗淡得叫人害怕,卻有兩位老人家坐在爐子旁的沙發上。
小女孩靠近婆婆,說了一些話,被訓斥一頓,憤憤然走出房間。老爺爺冷淡地打量了客人一眼,那雙藍色的眼睛筆直地盯著金髮少女,哼了一聲,拿起空酒瓶,也離去。房間裡只剩下老婆婆一人,她把沙發讓給客人,自己則取來一張木椅子坐下,不吭不響地繼續以爐火看書。這種怪異的氣氛讓金髮少女很不自在,正想對褐發少女說話,小女孩回來了,她託著幾杯子暖水過來,客人於是感激著喝光。
金髮少女不喜歡坐沙發,讓婆婆回到自己的位置,自己坐在木椅上,見褐發少女也沒坐沙發,在兩人中間的地板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婆婆也和老爺爺一樣,帶著奇怪的眼神盯著金髮少女的臉,喃喃自語。不巧褐發少女聽見了她的話,問道:“你認識伊莉娜小姐嗎?”婆婆點點頭,卻停止了說話。“我叫寧亞穗,是伊莉娜小姐的朋友。老人家,不,是姐姐,你剛才說的話並不屬於人間,請問您高姓大名?”
伊莉娜見寧亞穗竟跟婆婆說這種話,頓生奇怪感覺,卻聽見婆婆已答了話:“我叫芝?迪婭?德古魯,剛剛出去的那位是我丈夫的弟弟金,那個是我的女兒安娜。”
“原來不是夫妻,你丈夫不在嗎?”
芝沒有回答寧亞穗的問題,邊摘下老人面具,邊說道:“我丈夫對不起,大家把我當成妖怪,我只好用這個掩飾身份。”面具下的芝有著精巧的面容,細眉、圓睛、小嘴,配合德古魯家族的金髮,很美,不過眼神下流露出悲傷。她突然發現寧亞穗手臂上有血跡,又問:“你受傷了,來,我來幫你處理傷口。”
寧亞穗接受了好意,並回答來到冰天雪地裡與狼群戰鬥的理由:“我在尋找妖怪,真正的妖怪。”其過程就無從談起,而且疲憊的寧亞穗也沒有回答的意思。
“真正妖怪?原來你在找這個,我知道在哪裡。”芝興奮地說,“不過今天夜裡會下一場大雪,我們不能走到野地裡過夜。明天等雪停再出發,這樣比較安全。”狂風拍打窗戶,透過玻璃,雪已堆積起來了。
………【第七十三話 白谷】………
或許是許久沒有見過同族的人,也或許是很久沒見到跟自己背景相同的人,憂鬱的芝小姐展露出帶著苦味的笑容,然而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我們明天一起去。”帶著這個約定,寧亞穗決定留下,並從小窗子瞧瞧狂風暴雪的黑夜,心想:“明天會放晴嗎?”這一夜,她全都是小睡,並不時醒來檢視環境。寧亞穗的謹慎是有理由的:伊莉娜不會戰鬥,保護同伴成了寧亞穗一人的工作。這種辛苦的活不好做,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像遇到恩澤和顏志通那樣的安全情況就只有那麼一次。
一夜暴風雪過去,第二天,陽光照射到屋子裡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達中午時分,老爺爺金從睡房裡出來,走到大廳,見火爐熄滅,沙發上早已沒有人影。金踉踉蹌蹌地坐在發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