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舅舅,你在哪裡,快回來,德明情況很差,我和黑鶴都不行了。”這樣一來他只得立即丟下杯子,一個箭步衝回家。
霧舅舅一進入鐵籠範圍就馬上感覺到事態嚴重。惠慈和季夢等無關的已經退到門外,房間裡只有寶錠和隆明在。德明還是躺著,除了沉重的呼吸,沒有其他動作,就算霧舅舅進門它也毫無反應。霧舅舅俯身替德明檢查身體,濃密的長毛早就因為不尋常地掉落而變得稀疏,斑駁地分佈在身體不同部位,薄薄的一層毛髮遮不住紅腫而且起泡的面板,紅紅的泡子像麻點般密密麻麻地鋪滿了德明的身體,又癢又痛的,德明如實告訴隆明的。醫生又試著輕輕按按那鼓脹的肚皮,感覺裡面似乎充斥著很多雜物,難怪德明吃不下東西。霧舅舅喃喃地說道:“怎麼會發展成這副模樣?應該早一點跟我說嗎。”
“他在鬧脾氣,總是不願現身。”歐陽玲清晰的聲音突然從鐵籠外傳來,悄然無聲的腳步讓人根本注意不到那虛弱身體是如何行動的,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就站在了黑鶴的身後。歐陽玲轉而問季夢和惠慈等:“你們之前是用什麼清潔液幫德明洗毛的?”
惠慈指著鐵籠外的白色瓶子道:“這是季夢他們用剩的,我見德明不舒服都不敢幫他洗澡。”
歐陽玲不等季夢迴答,看了看那瓶子,對黑鶴道:“他們用了寶錠的那瓶,也就是用了加入了陰間藥物的清潔液,德明是受不了的。去把特別儲藏的藥物拿來,還有那套特製的外套。”黑鶴雖然不想讓歐陽玲插手,但是事情聯絡到陰間那就不能不按照主人的話去做,她出去時也順便叫其他人遠離房間。龍牙幫忙把德明的嘴扳開,好讓胃鏡進入。德明痛苦中掙扎著要逃離,可身體不聽使喚,隆明又穩穩地按住,根本動彈不得,只得從吼裡發出哀鳴,試圖擺脫眼前可怕的經歷。
寄宿在校長家的寶錠,一隻狗妖,四個孩子德明、隆明、耀明和漣漪如今都和他住在同一個地方。為什麼是如今?因為他們父子分開了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歐陽玲刻意安排,他們只會在幽深的冥界相遇,或許永遠見不到。寶錠對於隆明愛護有加,但是對德明反應倒有點冷淡,這僅僅是表面,這次德明生病了,最焦急的還是寶錠,畢竟是父子啊。白色的身子在籠子旁邊彷徨著,徘徊著,那憂心忡忡的表情讓歐陽玲從心底深處痛苦出來,但是病弱的少女別無選擇,她不能一生都把德明鎖於鐵籠之內;自由活動,對德明,對其他人而言是一種解脫。
歐陽玲從遠處仔細觀察了德明那帶著絲絲血跡的嘴,說道:“它舔舐的時候把毛吞進肚子裡了,要取出來。”不用說,胃鏡已經把糟糕的情況全部顯示出來,霧舅舅花了好長時間好大氣力才把結成一團團的毛髮取出來,德明反射性地嘔吐著,吐了一地黃色發臭的酸水。大概被酸水嗆著了,德明嘔吐後一直在咳,嘴角淌出了些許酸液,呼吸總算是平穩了少許,肚子也縮小了許多,身體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寶錠從微弱的呼吸聲可以判斷出兒子平安度過第一關,湊到歐陽玲身邊,想更進一步接近德明。歐陽玲伸手按住了寶錠的頭,說道:“等一會兒,我們要把德明轉移到別的房間繼續治療。”寶錠站住腳,等待機會,但是焦急的心情全都顯露無遺。
黑鶴早已回到鐵籠旁,看見大家都忙著,當然不能打攪,靜靜地等候輪到自己上場的時間。現在是時候了,她倒了一杯水,遞給龍牙,好讓他能清理德明口中的雜物,又遞給隆明一條幹淨的毛巾,包裹著抖顫的德明。
歐陽玲、寶錠跟著黑鶴離開鐵籠,霧舅舅隨後,接著是抱著德明的龍牙,最後才是隆明。他們先後進入旁邊的小廳,分散坐下,龍牙輕輕地把德明倚在自己的膝蓋上,讓他呼吸暢順點。德明很累,一動不動地躺著,暖和的毛巾下傳出低低的叫聲,那聲音比最初清晰多了。歐陽玲放開了寶錠,它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