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混的並不好,村子裡左右鄰居都起了大屋,起大屋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把袁旭家的山牆給劈薄了,一下大雨就往屋裡滲水;左右鄰居還把自己的地基墊高,排水就直接排到了袁旭門前的園子裡。農村裡並沒有和諧的四鄰八舍關係,越窮關係越差,見不得別人好更樂見別人不好。
這輩子袁傳孝早早的混了出來,在村子裡第一個起了大屋,直接起了個二層小樓,地面更是墊高了之後拿水泥抹的滴流平,大門上的屋簷用了琉璃瓦做了瓦沿,包鐵的大門上銅皮的包釘恨不得亮瞎人眼,兩旁還騷包的放了兩個石獅子,雖然不大,但是獅子頭各自對著兩邊的鄰居。
“這個,會不會有點太囂張了?”袁旭一下車就被自家大門給晃了一下,對自己老爸低聲說道。
“這算啥?”袁傳孝拿鑰匙鎖了車,撇了撇嘴說道,“莊裡就是這樣,你越橫,他們就越老實!”
袁旭看了看門前的路,又問了一句:“咱門前這路,你咋不給修下?弄個油漆路或者是水泥路,這還是土路呢!”
袁傳孝連看都沒回頭看,憤憤說道:“就衝他們上輩子擠巴咱家那堆爛事,我沒把路挖斷都算對得起他們八輩祖宗!”
好吧,這種算是上輩子傳下來的恩怨,袁旭自覺自己並沒有立場要求自己老爸寬恕誰。
“小波回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袁旭抬頭,門口站著的,是自己精神矍鑠的爺爺奶奶,上輩子爺爺在袁旭二十九歲的時候中風,不久就辭別人世;奶奶身體倒是一直硬朗,只是到袁旭來這裡之前神志有些不清楚,經常到處亂跑,最遠的時候自己跑到三十里外的窪裡鎮的集上,幸好村裡有人去趕集見到了給袁傳孝說了,在家都快急瘋了的袁傳孝夫妻倆趕緊開著三輪車去“抓”回家。
袁旭感覺自己的淚腺好像比以前要發達了,他擦了擦眼淚,上去給了爺爺奶奶每人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奶奶,見到你們真好!”
爺爺奶奶有些不習慣自家大孫子的熱情,嫌棄的推開說道:“你這普通話說的還真是好,恁爺爺嫲嫲都知不道咋跟你說話了來!”
一陣吵吵鬧鬧之後,左鄰右舍的大門也都開了,袁傳孝敷衍的對著左右說了幾句,就揮揮手趕著一家子人回家了。
“爸,我這段日子也沒見你往小洋樓裡領啥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跟我媽?”袁旭坐在炕上,一邊剝著炒花生一邊小聲問老爸道。
“你這死孩子,瞎說啥呢?”袁傳孝心虛的揮手對著兒子晃晃,四下裡看了看說道,“我跟你媽,不是因為別的女人!”
“那我看我爺我奶跟我媽一起還挺開心的,問題還是在你這裡唄。”袁旭吃了個花生,自家的琴島大花生,吃著過癮!
“那我現在整天接觸的都是啥人物,我讓你媽好好打扮打扮,學學人家喝喝茶遛遛狗,你媽學不會,也不願意學麼!”
袁旭的媽媽王玉娟,年輕的時候也是四里八鄉有名的一枝花,當時就看上了袁傳孝,因為這後生學歷高(高小),看上去跟其他的土裡刨食的不一樣,這輩子袁傳孝回來的早,沒讓袁旭老媽吃多少苦,但是作為一個地道的農村婦女,讓她去學這些,她也學不會也不想學。
見識過幾次袁傳孝的應酬,從別人的嘴裡知道了所謂的交際是個什麼樣子之後,王玉娟就回了老家,沒有想太多,就這樣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種地養雞養豬贍養老人,從來沒有覺得夫妻兩人長期分隔兩地會有什麼不妥,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就照顧好家裡和老人就是了。
袁旭倒並不是覺得誰對誰錯,強行讓一個人改變去適應另外一個人本來就是一種不公平,何況兩邊一個是自己老爸一個是自己老媽,委屈誰都不得勁。
這時候,王玉娟從菜園裡拎著菜籃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