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南晟最得力的助手沈讓,剛剛去圖書館找十七年前的新聞。”
黎萌從沒覺得自己的身份能瞞蕭南晟很長時間,卻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被查出,深深吸了口氣,她已經恢復平靜,“沒事的,早晚都會查出,只是時間提早了點而已,不要緊的!”
“蕭南晟這個人……”容若在電話那頭語速急切,“不是你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他現在的文質儒雅,都建立在他從小到大一番風順的基礎上,他的骨子裡流的是蕭家的血,蕭家看似已經洗白,其實有一隻腳始終在黑道,蕭南晟身為這股力量的統治者,暴戾狠辣只是被他刻意隱藏,如果讓他現在就知道你是在利用他,而且要對付的人是蕭伯棟,只怕他……”
黎萌笑著打斷他,“容老師,你的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再這樣下去,你可以去寫小說了哦。”
“黎萌。”容若口氣認真,“我沒和你開玩笑!”
黎萌斂起笑,也非常認真地和容若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容若……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
她再一次直呼容若的名字,意思很明白,她現在不是容若的學生,而是作為兩個平等的人在聊天。
容若還想再勸黎萌,黎萌口氣強硬地接下去說道:“容老師,十七年前,我五歲,當時,我就躲在櫃子裡,親眼看著蕭伯棟把兩隻手掐在我爸爸的脖子上,我看到我爸爸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可是,他卻沒有哭,沒有露出絲毫痛苦,他怕嚇到我,他一直在笑,直到眼睛閉上那一秒,他還在對著我笑,他雖然只陪了我短短的五年,但是,這五年卻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他不管去哪裡都會帶著我,他開會,我就在他懷裡玩,玩累了,就在他懷裡睡,他的懷抱,是我待的最多、時間最長的地方……那麼愛我的一個男人,給了我生命的男人,我卻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殺了,而且就連他死了,也給他潑一身髒水,你讓我怎麼忍!十七年了,我已經忍無可忍!”
黎萌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自
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自己這段往事,就連四年前的那個雨夜,她在容若樓下等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終於得到機會進他屋和他好好聊聊的那次,也沒說這麼仔細。
這次,更是她第一次敞開心扉,把最真實的感受告訴了容若。
五歲那年失去父親,她是多麼痛在,這種痛,不是身上某個部位受傷,而像是面板被人用鈍刀慢慢的隔開,因為刀鋒鈍鏽,隔開的速度和時間都很慢。
這種類似鈍刀割肉的感覺,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容若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隨著黎萌的話,被什麼刺了下,速度快而準,那種在心頭蔓延開的類似心疼的感覺,久久都沒有辦法散去,手握著電話,他沉默良久,最後說:“自己當心,我的電話會為你一直開機。”
正在開車的黎萌早已經淚流滿面,不想讓容若知道她在哭,強忍著哽咽說:“謝謝容老師,我會當心的!”
容若做了那麼多年刑警隊隊長,不管是身手還是人脈也都不是蓋的,既然沈讓去圖書館的訊息他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自然也不會讓沈讓差到什麼。
而沈讓,他也不是笨蛋,查了半天,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新聞,他就覺得這中間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看樣子,這個阻止他查資料的人,本事很大。
這個人會是誰呢?
看樣子要順便排查下黎萌身邊的人,除了江小涵以外。
他正想著是不是要用其他的辦法,蕭南晟電話來了。
他要說的事簡單明瞭,就是讓沈讓立刻去西郊上次他們競標成功的那塊地那裡。
沈讓既然做的是蕭南晟最得力、最貼身的助理,就很明白什麼時候他能說話,什麼時候應該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