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絕不是那種小心眼兒的主子,不至於因為一個丫鬟犯點兒什麼芝麻綠豆大的事兒就三更半夜跑回來一通折騰。但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能犯出什麼大事兒來?
“這是怎麼回事?”彥卿在門口拉住南宮信,壓低聲音問道,“她犯錯了?”
南宮信剛要開口,胸腔裡一陣刺痛,劇烈咳嗽起來。綺兒犯的事兒再大也趕不上他身體的事兒大,彥卿一時也沒心思再問,忙扶他回了房。
這一陣咳嗽讓南宮信不得不承認自己必須休息一會兒,咳嗽輕緩了些便對彥卿道,“她有話跟你說……你去吧,我要歇一會兒……”
彥卿幫他把被子蓋好,輕吻了他一下,“好,你先睡一會兒,賀先生馬上就到,我去去就來。”
彥卿剛要走,卻又突然被他伸手抓住了手腕。
“無論她說什麼,小心些……”
彥卿怔了一怔,“好,我知道了。”
回到書房,綺兒還在跪著,侍衛還在看著。彥卿走進門去時本以為綺兒聽到她腳步聲會立馬哭著向她討饒之類的,但直到她站在綺兒面前了,綺兒才抬起頭來看她。
這小姑娘沒有一點兒要哭的樣子,也沒有一點兒哭過的樣子,就深深看了她一眼,深深衝她磕了個頭。
彥卿好一怔愣,這小姑娘沒少衝她下跪,但今天這架勢怎麼看都有點兒不對。
彥卿剛要伸手攙她起來,站在一旁的侍衛沉聲提醒道,“這殿下讓她跪著的。”
彥卿也沉聲道,“殿下讓我跟她說幾句話,麻煩將軍迴避。”
她可以不聽南宮信的話,但他不敢不聽,哪怕他還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南宮信的話。
侍衛猶豫了一下,臨走前丟給彥卿一句話,“姑娘自己小心。”
怎麼侍衛也讓她小心?
侍衛出了門,彥卿再次要攙她起來,綺兒卻不起,“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這樣怎麼說話,起來吧。你要是該跪,那說完了再跪回去也成。”
綺兒搖頭,“姐姐,綺兒對不起你,無話可說,只想當面跟你道個歉,磕個頭。”
一個小丫頭能犯多大的事兒,還至於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她不肯起來,彥卿就只好蹲下了身子跟她說話,“道歉之前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麼對不起我啊,總不會是勾引了我的男人吧?”
綺兒一張小臉霎時通紅,急道,“奴婢絕不敢對殿下有非分之想!”
“那就行了唄,”彥卿笑道,“能有多大的事兒啊,說出來姐給你撐腰,王爺絕不敢動你一根汗毛。”
綺兒略帶疑惑地看著還有心思跟她打趣的彥卿,“姐姐,殿下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嗎?”
“他應該告訴我什麼?”
綺兒又低頭不說話了。
“你是要跟我道歉對不對?那就要有點兒誠意,”彥卿乾脆坐到了地上,看著這個今天很不一樣的小丫頭,“先說說你做了什麼,你覺得錯在哪兒,然後說說準備以後怎麼改,說得合情合理我就接受你的道歉,不合理就從頭再來一回。”
綺兒咬了咬下唇,遲疑了一陣才道,“姐姐,我是個細作……”
綺兒聲音很小,最後一個略陌生的名詞彥卿沒聽清楚,“你是什麼?”
“細作,”綺兒壯了壯膽抬起頭來看著彥卿道,“我是個細作。我一直在向外報告殿下和姐姐的訊息,也聽命做些對殿下和姐姐不利的事……像是在邊關殿下宴請諸位將軍時奶茶裡的毒,就是我趁姐姐不注意時下的。”
彥卿錯愕地看著眼前這個生理意義上還沒發育完全的小姑娘。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她知道這麼大個王府裡肯定會有那麼幾個奸細,但想到哪兒,都想不到是這個一直都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