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了嗎?”
“什麼?你說什麼黃了?”我緊張起來,不管她這會兒是不是還有工作要忙,趁勢追問下去。
對方轉眼小心看看周圍,拉過椅子湊近我,對我說起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眼下這個“桃源鄉計劃”地點位於市郊某鄉鎮,是公司在前年就接下的專案,跟當地政府合作,佔地好幾十公頃,原本打算用來建成別墅區。檔案什麼的都已經全部批了下來,銷售宣傳也佈置到位,只等規劃好了開工。可人算不如天算,當初參與簽約的幾名幹部因為風紀問題被查處甚至撤職,“理盛”也受了些牽連,不敢輕舉妄動,整個計劃臨時喊停,至今再沒動議過。
說來說去這就是一局僵死了的棋。錢遙這小子沒安好心,撂給我這麼顆燙手山芋,把我哄到邊上自個兒擺弄——媽的,我還真當他對我開了狗眼了!早知道會碰上這麼個吃不了兜著走的硬釘子,當初是不是該忍辱負重,就那麼老老實實待在銷售部,一步步安安穩穩地走上來?
周圍人來人往,我不好發作。當著小郭的面沒抱怨什麼,還像上次一樣裝成無所謂的樣子,說些自我解嘲的話。
等到吃過午飯,我一個人過去敲了錢遙辦公室的門,走進去,不客氣地把東西扔回他面前——
“你是什麼意思?”我坦白質問。
他抬眼看我,又瞄了瞄那份東西,滿不在乎地說:“怎麼?是你問我找事情做,我給了,別這麼快就說幹不了的話。”
媽的,心裡倒是清楚得很!我說:“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這分明就是在整我!”
“我整你?”他冷嗤,“你憑什麼這麼想?我勸你不要太多心了。”
“這又怎麼說?”我指著眼前的檔案,跟他就事論事。“這件事就我所知,公司根本不打算近期內完成,你把它甩給我,擺明了就是不想讓我參與其他正常工作。”
準備徵用的土地主要是村裡幾戶果農的產業。那幾個受處分的幹部,論原因,跟公司沒多大關係。可是經過這樣一番大換血後,新一任班子難免謹慎起來,怕有什麼後遺症,對於前任的一切作為都避之不及,拒絕與“理盛”進一步接觸商討。
要向農民徵地非動員政府出面不可。官方檔案頂在前面,就是玩黑社會那套都不怕。這種喪盡天良的“圈地運動”,斷子絕孫的勾當!(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諷刺,不知眼下這算不算是受了人家的詛咒。)
雖然沒有全盤崩潰,但在近一兩年內想要重新啟動,費的周章太大,折算下來,哪怕就此放棄也不會虧損多少。
“情報蒐集得不錯,還真有點能耐。”錢遙諷刺道。
我陪上冷笑,“哼,自己都幹不了的事兒就拿來唬弄我——你當我是被耍大的?”
他抬抬眉毛,“你這麼說是在承認自己能力不行,拿不下這趟買賣?”
“我……”沒料到這樣也能被他反咬一口。這種陰險狡詐老奸巨猾的角色,仗著自己有點閱歷,處處擠兌人。真要跟他鬥下去,只能拼硬的,光靠耍點嘴皮子功夫根本佔不到半點便宜!
我靜下心來,拿回資料夾,當著他的面開啟來重新看了看。
“讓我接手可以,”我說,“可不能光是我一個人忙活,好歹這也是樁大專案。”
“你在問我要人手?”
我輕笑,“照你自己說的,如果你不是存心整我,就該配合好我的工作。”傾身上前,壓低聲音作威脅狀,“我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就算彙報給董事長,估計他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不知不覺又有了針鋒相對的味道。哼,有架子憑什麼不端?你說我是關係戶空降兵,我就是!我他媽就憑這個跟你鬥到底了!
他想了想,沉吟道:“我會跟董事長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