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該是叫趙平安?”
趙平安點點頭,他這名字,王盤早已經透露出去了,諸碟知道並不奇怪。
他想了想,將高雲婷留下來的遺書拿了出來,“這信是你阿姊留給你的,我方才看過,還望諸娘子莫要介懷。”
“無妨!”諸碟接過信,卻捂在胸口不敢看。趙平安知道這是她對姐妹最後的念想,於是也不再提起,開口道:“徐州之行,恐怕諸娘子不僅僅是為了來見你阿姊的吧?可是為了霹靂炮?”
諸碟點頭,回答道:“郎君不是五門中人,亦不是翔鸞閣人士,妾就算得不到這諜報,也不能將霹靂炮之事說與郎君知曉,此乃五門規矩。妾只能藉口探望阿姊生死為由,盼郎君能施以援手。尤其當徐州陷落,普通人更加不能信任。郎君這一船人,人多嘴雜,妾身不由己,只得賣慘求援……”
“你怎知我會幫你!?”
諸碟矮了矮身,盈盈施了一禮,略帶滄桑道:“妾自小混跡於風月,沒有旁的本事,但卻識人內心……”
“莫要給我戴高帽子了。”趙平安知道她想怎麼誇自己,大概是什麼心善,講道義之類的冠冕堂皇。可趙平安自問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些好聽的話,若是被諸碟說出口,那也顯得太假了一些。
“我不過就是諸娘子嘴裡說的走卒,沒有你想說的那麼偉岸。”
不料諸碟卻道:“妾不願說謊,但郎君是個有本事的性情中人,也是個聰明人。郎君跟著妾到徐州來,無非是為了知道妾到底是何底細……郎君所擔心的,根本就不是那兩千貫工錢,而是那八門佛郎機!”
趙平安抓了抓嘴角,不置可否,轉身坐在木梯上。
“不知從何時開始,郎君就一直疑心我來徐州的真實目的。你怕我投敵!”
“沒那事!”趙平安低下頭,扣著自己破爛的袍擺:“我只是擔心你被人捉走了,受不住那嚴刑拷打……好吧,我實話實說,不管我猜得對不對,自你堅持要來徐州起,我就疑心你要投敵或者你會投敵。畢竟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一旦你或是你阿姊被人捉了,你能做出怎樣的事我都不奇怪。而以你這般身份的細作探子,一旦投敵對於江南來說那是毀滅性的。更何況,你還知道那八門佛郎機的下落以及我大隊人馬的行蹤。這一路上變數太多,我不能讓你威脅到這幾十人的安危。是以,我讓你來徐州,而我也不得不跟你到徐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