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點的一塊推給對方而爭執半天。
那是一段他們生命中最艱苦最淒涼的日子,卻也是一段最溫暖最值得懷戀的時光。
後來徐正明要去閩中投奔一位親戚,西門秋風則要返回家鄉。
春寒料峭的臨安城外,兩人灑淚而別,徐正明把身上僅有的一件厚實的外衣硬是塞給了西門秋風。
北方的天氣依然寒冷,而他去閩中是不需要厚衣服的。
這是徐正明的理由。
看著徐正明瑟瑟抖的身影在早春的寒風中越去越遠,西門秋風熱淚盈眶。
臨安城外的一別已有二十餘年,兩人再未相見。
但西門秋風從未忘記曾經的患難與共。
那件已經破舊不堪的衣服他至今珍藏。
對他而言,那絕不僅僅是一件衣服。
正因為有了當年的經歷,他才會對一個月前和徐正明的重逢欣喜若狂,他才會對聲稱是代徐正明前來賀壽的田松等人深信不疑。
沒想到竟犯下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不相信這件事和徐正明有關係。
徐正明雖然在金人手下做事,卻並非忠於金人,他是想借這種方便的身份圖謀大計。
他們上次還曾約定要聯手做一件大事呢!
徐正明當時並沒有說今天要來或是派人來給他賀壽。
田松等人一定是知道了他們的這種關係,鑽了空子使出這樣一條毒計。
所以,西門秋風根本就不相信田松的話。
他閉上眼睛,用不聽不視來表示對田松的不屑。
田松似乎並不介意西門秋風的態度。
他用近乎做作的帶著三分憐憫三分同情三分嘲諷外加一分快意的眼神看著西門秋風。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因為你和徐爺是少年故交,你們原本是同鄉,一同趕考一同落魄,還一同患難與共,憑這樣的交情,他是不會害你的。對吧?”
西門秋仍閉口不言。
田松忽然把他不大的乾巴腦袋往前湊了湊,一字字地道:“那麼我問你,徐爺來南陽有多長時間了?”
西門秋風抬起目光,掃了田鬆一下。
“十年,整整十年。”
田松誇張地伸出一個拳頭,忽然提高了聲音:“其實來了不久徐爺就已經知道了赫赫有名的‘黑道書生’就是他當年的知交好友,可你知道為什麼直到一個月前你們才重逢嗎?”
田松炯炯光的小眼睛緊盯著西門秋風的臉,觀注著他表情的變化。
他想要擊毀他的信心,從這張臉上看到痛苦。
這才是他要說出真相的目的。
他要讓這個剛才讓他大失顏面的人因瞭解殘酷的真相而痛苦。
如果他現在要了結西門秋風,不會比弄死一隻螞蟻更費力,但事情太容易了反而難消他心中的氣恨。
所以他要西門秋風從內心深處感到痛苦。
心靈的痛苦才是最深邃的。
懂得折磨人的心靈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知道他的話已經吸引了西門秋風的注意。
“那次重逢其實是徐爺安排的,因為他覺得到了和你相見的時候了。”
西門秋風一聲冷笑:“胡說,我去南陽是為了……”
“是為了殺一個人吧?”
田松狡黠而得意地看著西門秋風。
“你……”
西門秋風渾身一震,他本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可只問一個字就停住了。
他的心裡有點冷。
一股莫名的陰鬱象一團濃霧,開始一點點地吞噬他。
田松笑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