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櫟子沒有理他。
“盧櫟!”趙杼再一次從背後抱住了盧櫟,“你敢走!”他的話還沒說完,事情還沒解釋清楚,他怎麼可以走!
盧櫟袖口一動,銀色弧光在空中一閃,很快帶出血光。
他的解剖刀,劃傷了自己胳膊,同時也劃過了趙杼面龐。
他漆黑眸底燃著濃濃烈火,語氣卻無比冷靜,“放手。”
臉上傳來微微刺痛的感覺,溫熱的液體緩緩滑下,趙杼知道,他流血了。可對於這點幾乎察覺不到的皮肉傷,盧櫟胳膊上深深的傷口更加灼的他眼睛疼……
盧櫟受傷了!
因為要反抗他!
如果他繼續執拗,受傷更多的不會是他,而是盧櫟……
面前這個少年,明明那麼瘦,明明身形還顯青澀,為什麼有這麼大勇氣?為什麼……這麼恨他?
趙杼不敢再攔了,他不想讓盧櫟受傷。
“別讓人跟著。”盧櫟手中解剖刀閃著寒光,“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趙杼面色萎頓,瞳眸一片灰暗,抬抬手,讓手下暗衛退開。他喉嚨發緊,“盧櫟……你別衝動……我求你,好好想一想,別衝動,好麼?我有很多話想同你說,你只要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盧櫟勾唇一笑,突然扯過一匹跟著府兵們過來的馬,縱身躍了上去,用力一夾馬腹,“駕!”
馬兒長嘶一聲,蹄子揚起,迅速離開長街。
沈萬沙嚇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小櫟子不會騎馬!”
趙杼緊緊握拳,“……他會。”
有天無聊,他教盧櫟騎馬。盧櫟明明是個文弱少年,騎馬卻相當有天賦,小半天,就能騎的有模有樣了……
“我們……真的不管了麼?”沈萬沙緊緊咬唇,臉色白的嚇人。
趙杼沒回答,只是打了個手勢。
一隊灰衣人立時跳出來,跪於他身前聽令。
“跟著王妃,但如果有被發現的危險,就於遠處待命。”趙杼其實很想自己衝上前,但他知道,以他現在心情,過去怕是忍不住現身,讓事情更糟。
不若就給盧櫟一個冷靜的時間。盧櫟很聰明,很理智,總會想清楚,不管怪他,還是恨他,總會與他有個了結……
但為了避免事出意外,他又下令,“封閉西京各城門,邢左洪右,你們親自負責,本王不想本王的王妃離開,本王卻不知道!”
“是!”
……
盧櫟明白趙杼的性子,這人不可能完全放開手,真的不派人跟,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想想,以後如何應對。
當然,他心底已有了防心,就算下意識,也找到了不錯的地方。
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寬大,一馬平川,周遭沒有房子,沒有山,連樹都沒幾棵的地方,視野一覽無餘。如果有任何人跟過來,立刻就會被發現,不管來人武功有多高強。
盧櫟很難相信,西京城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但就是這麼巧,被他找到了。
他揉著馬脖子,“謝謝你……”
馬兒驕傲的嘶鳴一聲。
“好在七月盛夏,草雖長的矮,倒是夠密,”盧櫟拍拍馬兒,“去吧。”
馬兒拱了拱他,甩著尾巴,慢悠悠一邊吃草去了。
盧櫟原地坐下,收拾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情。
震驚過後,他的理智已經慢慢恢復。
這份感情建於謊言之上,就算趙杼有什麼苦衷,事實已經造成,他不想聽解釋了。封建社會權貴玩法多樣,趙杼能騙他一次,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盧櫟往後仰,平躺在地上,抬手搭住眼睛,手背再一次被眼淚浸溼。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