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抬了抬眼,道:“這有什麼稀奇的,就像姜夫人不是也對這後宮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一樣,本宮還不能聽一聽宮外的八卦解解悶?”
朱氏眼皮子動了動,突覺得這貴妃如今怎麼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不好對付。
朱氏又笑道:“娘娘誤會了,不是臣婦將黎姨娘發落到莊子上去,而是黎姨娘自動請求去莊子上養病。”
說著嘆了口氣,又一副傷心的模樣,道:“姜太妃去世後,黎姨娘傷心過度一下子就病倒了,在府裡養了好些日子都不見好。大夫說了,她這病需要靜養,長時間慢慢的養著。後來黎姨娘主動和臣婦提出,想去莊子上養病。臣婦想著莊子上清靜空氣又好,利於黎姨娘養病,所以就派人送她去莊子上,著僕婦下人精細照顧著。”
姜鈺捂著嘴笑:“這不會養著養著,人就養沒了吧?”
朱氏聽著臉上微冷,抬起頭看向姜鈺,道:“貴妃娘娘這是何意?”
姜鈺臉上的笑意斂了起來,淡淡的,道:“沒什麼,本宮只是想確認一下黎氏的病真的並不是太重,不會有生命之虞。”說著又對朱氏道:“說來怎麼也是太妃的生母,改天本宮派個太醫去看看她,也算是皇家的恩澤。”
朱氏心裡有些微惱的冷哼,冷冷的道:“貴妃娘娘真是仁善廣施,連臣婦府上的侍妾都關心。”
要是貴妃不橫插這一手,她還真的就打算讓這黎姨娘無聲無息的傷心過度而亡了。可是貴妃過問了,她倒是不好再這樣下死手。
不管是當年的藺氏也好,還是如今的黎姨娘也好,都是她一輩子的侮辱,都讓她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不過也罷,黎姨娘反正是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只要她不回到府裡來礙她的眼,她就容她在莊子上苟活些日子。
姜鈺並不想讓朱氏心裡太舒坦,玩著手裡的帕子,彷彿是隨意般的道:“姜夫人好像說的不對吧,本宮若是記得不錯,黎氏應該是姜尚書與第一任前妻藺氏和離之後,三書六禮八抬大轎娶進門的第二任妻子。”
說著微伸著頭,眉眼含笑的看著朱氏,道:“要論先來後到,黎氏可比夫人還先進門。只是黎氏大度禮讓,不欲讓姜尚書為難,主動做了小。此等賢惠謙讓之人,倒是有幾分當年光烈皇后固辭後位的遺風。”
朱氏幾乎想要拍桌而起,看著姜鈺目光恨之又恨。
她最恨的就是有人提起姜昆當年與藺氏黎氏的那一段事,那段往事讓當年初嫁的她成了整個京畿的笑柄。
姜鈺皺了皺眉頭,道:“姜夫人,你的眼神很讓本宮不喜歡。”
朱氏轉過頭去看向崔太后,正想要說話,結果姜鈺卻又先笑著開口道:“姜夫人如今能與姜尚書鶼鰈情深,還要多謝當年黎氏的成全。姜夫人,你說本宮說的對不對?”
朱氏張嘴要辯駁,崔太后先見她們越說越不像話,出言訓斥道:“好了,哀家今日和你們是商量姜太妃移棺的事情的,提這麼多題外話做什麼?”
當年朱氏與黎氏鬧起了正室之爭,是她想送朱家一個人情,懿旨定了朱氏為正黎氏為妾。
朱氏道:“太后娘娘恕罪,並非臣婦要提,實在是貴妃娘娘”說著臉上一副委屈甚深的模樣,又道:“臣婦正正室之位,是當年太后娘娘您親自懿旨定下的,貴妃娘娘如此,豈不是對太后您”
崔太后轉頭,目光冷冷的警告的看著朱氏,朱氏這才連忙住嘴。
當年懿旨她做得確實有不符禮制之事,至今讓人詬病,崔太后並不喜歡有人提起懿旨的事。
當然她對提起當年朱氏黎氏正室之爭的姜鈺同樣不喜,警告完朱氏之後,又轉頭冷冷看著姜鈺。
姜鈺則一副不知自己說錯話的模樣,笑著道:“是,臣妾謹聽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