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今天沒跟自己一起上學。
本想著放學之後去真琴家看看,但是中午的時候百合子卻到學校來了。
“直紀,跟媽媽一起去東京吧。”百合子手裡拿著的,是直紀的退學書。她的手上還拿著一串鑰匙,那是他們自己家的鑰匙。一串兒,大大小小的,有房門的鑰匙,有倉庫的鑰匙,還有車鑰匙,等等。
“誒,為什麼要去東京?”直紀不明白百合子的舉動,就算是百合子想要回家,也應該是回她的孃家啊。那裡離巖鷲很近,電車就坐三個站就到了。可是去東京是怎麼回事,那麼遠的地方,到巖鷲的話,也要六、七個小時才行吧。
“這裡太危險了。”百合子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大海,那波光粼粼的,看起來平靜蔚藍的大海在她的眼中卻是隱藏著無數的怪獸一般可怕,“誰知道哪一天,這裡不會被淹沒……”
“我知道了,媽媽。”直紀看著媽媽的眼神,知道她現在很脆弱,如果不答應她的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來。雖然東京離巖鷲很遠,但是週末一個來回的時間還是有的。去就去吧,又不是回不來了。
“那媽媽先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我要去見一下真琴。”直紀還是很介意葬禮上真琴的表現,她必須去跟他談談,然後告訴他自己要去東京的事情。
“去吧。”百合子垂下了眼睛來,輕輕地摸了摸直紀的臉蛋,“去說個再見吧。”
“嗯,很快的。”直紀立馬撒腿跑了起來,她跑得很快,沒幾分鐘就到了真琴的家門口。
這時真琴的媽媽剛剛好從屋裡出來曬衣服,就看到了門前的直紀。真琴媽媽一直挺擔心直紀和百合子的,但是看到直紀這個樣子,她放心了不少,“誒,直紀你來找真琴嗎?”
“嗯,他今天沒來上學呢,是怎麼啦?”直紀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看了過去。
“真琴發燒了,爸爸帶他去醫院了。你等他回來好了,應該很快的。”真琴媽媽對直紀說道,“這孩子前天晚上就開始發低燒,吃了藥也沒用。昨晚燒到40度了,所以才去了醫院。”
“哦,這樣啊。”直紀不知道該不該等真琴回來,畢竟百合子還在等著自己呢。真琴只是發燒而已,可是自己的媽媽就說不定了。
“哇,哇,哇!”
這時屋子裡的嬰兒哭了起來,真琴媽媽趕緊放下盆子進屋去了,“直紀,進來吧。”
“不了,阿姨,我下次再來。”直紀等不及了,等東京那邊安定下來,自己媽媽的情緒穩定之後再來找真琴吧,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又快步跑回了家裡,直紀看到自己的媽媽百合子坐在兩個行李箱之上,呆待著望著那片大海。
“媽媽,別看了,我們走吧。”直紀走到了百合子的身邊,牽起了她的手。
百合子抬起了手來,將直紀抱進了懷裡,“我還有你,直紀,我還有你……”
“嗯,媽媽,我會陪著你的。”直紀抱住了百合子,她站著還要比坐著的百合子高一點。此刻的她,似乎已經成了媽媽心中那唯一的支撐了。
而此時在醫院的真琴還在掛點滴,他看著那一滴一滴往下墜的透明液體,好像自己被這些藥液淹沒了一般。
那個傍晚,懷抱著骨灰盒的眾人,如鬼魅一般地走在海邊的場景真是太讓人害怕了。而且遇難者之中居然還有直紀的爸爸,那可是巖鷲最會游泳,能在水下憋氣三分鐘的男人啊!
那片大海之中到底有什麼,才能讓那樣的男人死於海水之中呢?
那幽深的海水之中,一定隱藏著什麼可怕的怪物!
一想到這裡真琴就禁不住顫抖了起來,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就像那掛在自己頭頂的點滴一樣。
☆、兄弟
'也許時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