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鸞椅上坐著一個身穿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真真是花容月貌。
“還請皇后殿下勿怪賤內失禮。”旁邊的杜之行見許落微一副沒見過大場面的模樣直盯著皇后瞧,心裡便冒出一股無名火,他伸手把許落微往自己面前一拉,壓著怒火對皇后抱歉道。杜之行則因為本家有個姑姑在皇宮為貴為婕妤,所以出入皇宮的時日較多,對宮中規矩熟悉。
“無礙無礙!”蕭皇后擺擺手,順手給他們指了個位置“站著說話怪辛苦的,都坐吧!”
杜之行聞言便拉著張妙嫻一起坐下,許落微則坐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
皇后蕭氏身居宮闈三十餘年,這三十多年來的權謀與算計早就透支了她的健康,坐在椅子上半會兒她便覺得背疼,她用手臂撐著臉龐斜靠在鸞椅上端詳她們三人,然後把眼光停在許落微臉上:“你就是許少將軍的姐姐?”
聽她提到許落揚,許落微便將一顆心提了起來:“回皇后,民婦正是。”
“哦——”蕭皇后揚了揚眉,道:“你爹爹在戰場上英勇殺敵,捨命護主實在是令人欽佩。”她看著許落微不知所措的樣子忽而一笑:“靈芝,問問皇上,本宮想追封許少將軍的父親為驃騎大將軍,不知他意下如何?”
“是!”那個叫靈芝的宮女向皇后福了一福便轉身走了出去。
許落微對皇后突然的旨意根本摸不著頭腦,她想開口,卻不知開口說些什麼。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跪下謝恩!”杜之行向許落微低聲喊道,雖然是追封,可著驃騎大將軍卻比自己爹爹的官銜還高出一品,杜之行在心裡恨恨道‘許老頭也死的太值得了!’不過他繼而想到那許老頭也算是自己的岳父,被追封為將軍後自己以後出門什麼的,也有了個更好的賣弄由頭。
許落微心裡隱隱不安,自己父親已經去世多年,現在又無故受封,真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許落微深知定不是許落揚的緣故,他一個新上任的小官,哪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自己的父親受封呢?
“民婦惶恐!”許落微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說出這四個字。
“哦?惶恐?”蕭皇后挑了挑眉,然後輕輕的笑了笑:“何須惶恐?令尊受之得起。”
蕭皇后向旁伸出手,一個宮女便連忙上前扶她起身。蕭皇后緩步渡到許落微跟前,虛扶一下,許落微便站起了身,蕭皇后伸出如玉筍般的手指抬起許落微的下巴:“眉目如畫,翩若驚鴻,你的妝容真真不錯!本宮很喜歡!”
杜之行聽蕭皇后如是說,便也向許落微瞧去,他已經許久不曾認真的看過她了,就算看也不會看她臉——因為她臉上那塊胎記總是讓自己沒由來的噁心,這一次在皇后的宮殿中仔細一看,他險些魂飛魄散——這——這還是自己娶的那位醜婦嗎?何時竟變得如此傾國傾城了?
張妙嫻瞧見了杜之行的反應,心裡頓時湧起一股醋意,卻又不好在此刻表示出來,只得在心裡盤算著回府後如何欺壓許落微。
“年幼時便父母雙亡,你一個人拉扯著弟弟長大很辛苦吧!”蕭皇后又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鸞椅。
許落微不知她問這些的深意,只得硬著頭皮答道:“此時見弟弟安然長大,且能保家衛國,縱使再多的苦楚也是值得。”
“很好!”蕭皇后笑逐顏開道:“你真是個稱職的姐姐,俗話說無母姊為尊,許少將軍的婚事由你做主是再好不過了!”
什麼?婚事?許落微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響,連忙問道:“與誰的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琴湘郡主
蕭皇后一臉和藹的看著許落微輕言四個字:“琴湘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