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斷地撩撥著琴絃,琴聲如同飛奔的駿馬,賓士在戰場之上,馬蹄的聲音竟似就在眼前;又如同千軍呼嘯的生硬,呼喚的聲音隱隱進入耳際。
這聲音在房間裡顯得格外得和諧,與觥籌交錯的熱鬧融合起來。
可是卻也讓人不住地停下手中的杯子,細細地感受著這宏大的音樂場面。
忽然,嘣地一聲,音樂竟是停了,琴絃的餘韻不斷地迴旋,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和緩的音樂再次響起。戰場上的戰鬥慢慢地進入到膠合狀態,兩方主將正在迴旋打量,周圍的聲音都不由得小了起來。待兩方主將各自打量完,又是噌地一聲,琴聲變快,纖細的手指在琴絃上飛舞,戰場又熱烈起來。千軍萬馬的聲音再次迎面而來。速度不斷地變快,不斷地變快,直到最後,在眾人還沉浸在戰場的激烈之時,聲音慢慢地緩了下來,變得哀怨悠長。打鬥結束了,殘餘地士兵在落日的餘輝中慢慢地打掃著戰場。
琴聲停止,在座的眾人卻是還在回味之中。
林子聰眼中露出驚豔的色彩。沒想到竟然在這邊陲之城能夠遇到這般的演藝。這就算不是大家水平,也是即將進入大家之境的了。
“好!”林子聰率先叫好。
叫好聲讓苟玉林醒悟過來,望著元善嘉的眼中是探究的眼神。不過也是鼓起掌來,“好!”
他竟不知道這紅蓮有這般本事,以前問媚娘,她也是一直避而不談,只是嬌笑不語。
眾人也是醒悟過來,紛紛叫好鼓掌,“好!”
“不知這首曲子叫做什麼?”林子聰看向元善嘉的目光帶著欣賞。
“從軍行。”元善嘉抬頭看向林子聰,目光澄清。
“從軍行?”林子聰笑,“名字取自詩詞,倒也不錯。”
“這首曲子講述了戰場上兩軍對戰的故事,讓我都不禁回憶起曾經與元將軍在戰場上的時候了。真是熱血呢。”林子聰笑著道,十分欣賞她的曲子。
“是極。我也有此感覺。比那些溫溫雅雅的曲子好多了。”苟玉林大讚。心中卻是有疑。
“謝過大人誇獎。”元善嘉起身,右手搭在左手上,廣袖自然下垂,舉手加額,鞠躬九十度,然後起身,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
“起身吧。”苟玉林隨意地抬手,讓元善嘉起身。
又問道:“這曲子是誰人做的?可有填詞?”這曲子中沉澱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來的。苟玉林雖覺得自己這江城也不差,但是也沒覺得會一下子出現一個古琴大家,還是一個黃毛丫頭。
“是雅倫上人做的曲。在上一次路過這裡時彈奏過。”元善嘉自然應對。
“雅倫上人?”賀萬清驚訝出聲。
其餘的官員也是有些吃驚,不免竊竊私語。“這雅倫上人竟然路過江城了?我們竟然不知道?”
就連林子聰的臉上也是微微動容。
卻說這雅倫上人是雲國風流人物中的頂尖人物。在二十年前出道,在雲都一舞出名,舞蹈難度堪稱絕無僅有,於是一出來便被眾人賦予“大家”之稱。其後數十年更是在雲國各地周遊,到處都有她的舞姿。除了舞藝,她的琵琶也是絕頂,其餘幾樣也是不差的。
直到十年前,才慢慢地失去她的訊息。從此再也沒有人看到過她的倩影。
“正是。”元善嘉點頭,“年前雅倫上人路過江城,借宿紅樓,因被城外古戰場風情所惑,流連忘返而做出此曲。”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就應該是這般。
忽然,苟玉林道:“把你的面紗摘了,讓我看看。”
元善嘉皺眉,似是有些不願。正打算說些什麼。
苟玉林有些惱怒,他本是因為她彈得好才賞臉的,竟然這麼不給他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