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耗盡的危險來對付他?他不是來盜壁畫的嗎?跟玄門有什麼關係?他到底是什麼人!
但這個答案他恐怕是永遠得不到了。
再難熬的恐懼也有盡頭,老艾伯特的盡頭便在法杖斷裂的那一刻。
當法杖斷裂的一瞬,他清晰地感受到手心有被玻璃割破的感覺,沒有什麼感覺比這一刻絕望,最後的倚仗已經失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然而死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令老艾伯特沒有想到的是,法杖斷裂的一刻,一股令人畏懼濃烈黑氣從斷裂處湧出,像是被封印了很久的死亡氣息忽然得到了釋放。剎那間,有死靈的尖嘯衝在耳旁,而他握著法杖的手被死亡的氣息纏住,頃刻在強光中呈現青紫色!這青紫的顏色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手臂上被刀割開的皮肉以可見的速度腐蝕變黑,轉眼一隻抓著法杖的手成了森森白骨。
老艾伯特眼底充血,這種滋味比死痛苦百倍,到了這一刻,他寧願他的這隻胳膊也是被斬斷的。只可惜沒有,他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成為一條白骨的時候,法杖從他手中滑落在地,頭頂金甲人的金色大刀毫不留情地斬來!
這回他沒有了任何可以抵擋的辦法,在陣中掙扎逃竄了這麼久,第一次被實打實地擊中!
天靈、胸口、肚腹,陽煞的衝擊讓他一口血噴了出來,血沫降下來,灑了滿頭滿臉。而這個時候,法杖上的死靈之氣對他的身體仍舊在進行腐蝕。腐蝕到他的肩膀、肋骨,速度比剛才腐蝕手臂的時候慢了不少。這一切自然是因為有金甲人在,陽煞在攻擊的時候對陰煞進行了剋制,身在陣法中,這些殺伐極厲的陰煞也沒有機會散出去,在金甲人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中,一次次被消滅。而這個過程中,老艾伯特所受的痛苦卻是雙重的。
他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變成血水,而臟腑卻在一點點地脹起來。或者說,發脹的不是他的臟腑,而是他的經脈氣血。陽氣過盛,氣血便旺到極致,血流加快,胸腹發脹,漸漸地脹得像要炸開一般。
老艾伯特在痛苦中轉頭,想最後看一眼陣法的外面,想記住這個讓他嚐盡痛苦的人,他發誓要變成死靈,絕不放過他!但他最終還是沒有看見,一生中最後的記憶是一片飛濺的血肉,漸漸地,歸於黑暗……
在顯赫的家族中出生,曾經受皇室信重,受世人敬仰,人人眼中慈祥和藹的大主教、大巫師,老艾伯特自己都沒有想到,最終他會以如此難看的方式結束了一生。
他的命是了結了,但這場鬥法還遠沒有結束。
在對面,兩位老人和一名少年圍坐成三才陣,三人手中法器金光大盛,連線成一坐三角形的巨大防護陣,而陣中心,一名女子盤膝而坐,周身元氣大開,吐納間別墅後的海面上,風雲變色!
這種變色,普通人也能感覺得到,只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從來到別墅開始一直都能聽到的海浪拍岸的壯闊聲,停了。
不僅浪停了,連風都停了。
大海變得很安靜,這種詭異的安靜其實並沒有被此刻別墅客廳裡的賓客們注意到,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門外前方。別墅這裡的視野並看不見太遠的地方,西側的停機坪被院子裡停放的車輛和花園裡的噴泉、園藝擋住,停機坪上發生了什麼,沒人看得見,只是因為金蟒太過巨大,因此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不過從剛才開始,那條金蟒就遠遠地退到一旁不動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客廳裡瀰漫著驚恐、焦慮的情緒,最為焦慮的莫過於老伯頓,他的壁畫到底怎麼樣了!那邊不是還有威爾斯花重金僱來的僱傭兵嗎?怎麼會被人上了直升機,並且發現了贗品下面的夾層?
老伯頓急得恨不得衝出去看一看,但那邊有一條恐怖的生物盤踞著,門口又有玄門的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