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開口低聲問道。
程嬌娘看他一眼,微微一笑。
哎呦,這小娘子還會笑呢。
“因為我信公道。”她說道。
“公道?”
內侍低頭應聲是。
公道,這天下他就是公道,沒有別的公道。
皇帝將手中的奏章扔在几案上。
“晉安郡王呢?”他想到什麼又忽的問道。
一個內侍上前,欲言又止。
“說。”皇帝沒好氣的說道。
“郡王在…山上坐著呢。”內侍低頭說道。
自從慶王出了事,梅山已經成了宮裡的忌諱,輕易不敢提起,因為慶王是為了折梅才出事的,大家連梅都不敢說了,各宮裡也沒人敢擺放梅花。
皇帝沉默一刻擺擺手,內侍低頭退了出去,宮殿裡層層帷帳落下。
“我一向知道這個小娘子膽子大,可是沒想到她的膽子大到威逼皇帝的份上,這不是大,這是偏激。”陳紹說道,輕嘆一口氣,“毫無生路的偏激。”
“其實這娘子一直以來不都是在和生路相鬥嗎?”陳老太爺說道,“引雷殺人,奪人生路,奪己生路,起死回生,奪人生路,奪己生路,太平居前光天化日,連殺五人…”
他一面說一面轉頭看著身後的屏風。
“逼死劉校理,說服張江州,射殺驛站黑心吏,散財拉垮父族家,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明明白白毫不掩藏這強硬狠辣非死即生的性格,也就是這兩年她先是四處遊歷後又蟄伏不出,你就忘了嗎?”
陳紹苦笑一下。
不是他忘了,是見了這娘子都會忘了,或者說不會相信。
那麼一個年輕的端莊文雅,幾乎不說話,怎麼看都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閨閣女子的她,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是的,她不說話,只動手。
蟄伏兩年,一出門先是斬殺了大和尚,邁進京就掀起濤浪,看起來端莊守禮,說起來規矩萬全,但她的規矩卻是不管對手是誰,只要惹了她就不分猛獸還是弱蟲,都要毫不猶豫的拍死打爛。
狠,對人狠,對自己狠。
“這一次她斷自己的生路,也不知道要斷了多少人的生路。”陳紹說道。
陳老太爺沉默一刻,抬頭看西北。
“西北那邊,你有多少把握?她可不在西北,跟京城不一樣,她的手伸不到,勢也親自造不了,假與他人之手,到底變數多。”他說道。
“我說實話沒有多少把握,但我覺得她勝券在握。”陳紹笑了笑說道,“大概是因為她從來沒讓人失望過吧。”
那麼這一次呢?
就在他們父子看向西北方向的時候,京中很多人也都抬起頭看過去。
這一次成敗就在西北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想
江州。
秋日的雨淅淅瀝瀝的一直未停,程四郎撐著在巷子口遲疑一下,每次想要出來走走的時候都會走到妹妹這邊來。
雖然妹妹並不在這裡了。
馬蹄聲在背後響起來,得得的敲打在雨中的青石板路上,光聽這聲音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據說這是京城如今最時興的馬蹄鐵,釘或者烙在馬蹄子上,就能保護馬的蹄子,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由曹散財曹大管事第一個在江州用之後,如今很多人家都琢磨著也要給自己的馬掌上這個,只不過一時鐵匠鋪子還拿捏不準,不像曹散財那樣財大氣粗到直接從京城買了兩個馬掌師父來。
“四郎君!”曹大管事的喊道。
伴著這喊聲程四郎忙轉過身。
“曹管事莫要多禮。”他說道。
但還是晚了,穿著上好的油布雨披帶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