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人伸手撫著這個名字,眼淚忍不住滾落。
“大嫂,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死了,嬌嬌兒可怎麼辦……”
“大嫂,我想我好不了了…”
程大夫人俯身在几案上哭起來。
要是戈娘還在,要是戈娘還在該多好。
廳內傳出咳嗽聲,程大夫人慌忙停下哭,胡亂的擦淚起身向內。
“老爺,你醒了?”她問道。
卻見臥榻上的程大老爺早就醒了,手裡還拿著一卷冊。
“沒睡。”他說道。
沒睡…那就是剛才的事他都聽到了。
程大夫人坐下來抬手拭淚,程大老爺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手裡的卷冊,程大夫人哭了一會兒也不哭了,問他看的什麼。
“族譜。”程大老爺說道。
“看這個做什麼?”程大夫人說道。
程大老爺笑了笑,伸手指著其上。
“你還記得父親當初怎麼給她起的這個名字嗎?”他說道。
程大夫人愣了下,誰?她側身看去。
程昉。
程昉是誰?
她的視線再向上,看到程二老爺的名字,頓時覺得心口一悶。
“老爺,你別看了,也別想了。”她又流淚說道。
程大老爺笑了笑。
“為什麼不看,為什麼不想。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和人,不舒心難過,不看不想,就不存在就能過去了嗎?越是遇到這難處。也越要認真的對待,不逃不避。”他說道。
程大夫人拭淚有些無奈。
“可是大夫說了,你這病不能生氣。”她委婉提醒道。
看一次被那女人氣一次,非要氣死了才算好嗎?
程大老爺沒理會她,依舊看著卷冊上的名字。
“程昉,當時本是給男孩子的名字,明亮,光亮,父親知道我平庸,二弟也不過是了了。所以咱們程家的前程就要看這一下輩了…”他接著說道。
程大夫人聞言流淚更兇。
“可是咱們家的前程,卻是毀在她手上了。”她哭道。
“不是。”程大老爺說道。
不是?程大夫人流淚看他,瘦了一圈,原本帶著病態的程大老爺好些日子不言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她還說要請大夫來瞧瞧。
這是…瘋癲了?
“你想啊,她能毀了咱們家的前程,那自然也能撐起咱們家的前程,這其實是一樣的道理。”程大老爺說道,說到這裡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什麼一樣的道理,果然是瘋癲了。
程大夫人目瞪口呆。
而與此同時,洛州府衙。
程二老爺正送別一箇中年男子。帶著幾分恭敬。
“你放心,這件事我家大人心裡有數。”男人說道。
“這是一些辛苦錢,你拿著吃茶。”程二老爺將一信封遞過來。
男人沒有絲毫的客氣接住了。
程二老爺神情更高興。
“那我就不親自送了。”他說道。
男人帶著幾分瞭然點點頭轉身。
“哦對了,上邊你也別忘了走動。”他想到什麼說道,一面伸手指了指。
程二老爺忙點頭。
“多謝大人提醒,已經送去了。”他說道。
男人這才點點頭離開了。
看著這個男人消失在宅院門口。程二老爺才轉過身,神情輕鬆自在。
“恭喜老爺。”兩個門客笑著出來施禮,“這一次萊陽刺史的位置是準準的了。”
程二老爺帶著幾分矜持搖頭。
“還未定,還未定。”他說道,但神情卻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