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按住她的手,“你不用出去了。跪了這麼多次,身子受不住了該躺一躺了。餘下的我來跪。”
程嬌娘點點頭,看著他走出去。
“臣。不能受。”
晉安郡王說道,俯身叩頭。
這一次內侍再次離開後,他在院中乾脆就不再起身,就那樣跪著等著。
倒要看看還有多少次。
……
驛丞站在門外,腿腳已經麻木,抬手再次擦了擦汗,抬頭看天,日光已經漸斜。
“距離上一次宣旨走了多久了?”他問道。
“一個時辰了。”驛卒說道。
前幾次都是相隔半個時辰而已,那這麼說,是不是就不會再來了?
驛丞忍不住按住心口看向大路上。
“他不來,哀家也能綁來。”
皇宮裡,太后喝道。
“這一次哀家不給他下旨,哀家給禁軍下旨。”
“娘娘,不可啊。”
殿門外傳來高凌波的聲音。
不待通傳,高凌波被兩個內侍攙扶著進來了,迎頭拜倒。
原本沒有多少白髮的高凌波,此時好似一夜白頭,人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更況且往日他可從來不需要內侍攙扶的。
太后頓時眼一紅。
“快起來,快起來。”她說道,“你怎麼來了?在家好好的養一養才是啊。”
高凌波被內侍攙扶著起來,看著太后。
“娘娘,您都一連發了八道旨意了,臣還怎麼坐的住啊。”他嘆氣說道。
這話半分責備半分嘆息,太后如同小姑娘受到責備一般,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來。
“哀家咽不下這口氣啊。”
☆、第六十章 嚥下
咽不下去這口氣。
要說氣,他才是有太多的咽不下的氣啊。
高凌波長嘆一口氣,慢慢的坐下來。
寄予厚望的平王死了,可依仗的皇帝昏迷了,守著一個垂垂老矣的太后,一個痴痴呆呆的傻子。
如今兒子也死了,死的心裡清楚明白,卻偏偏不能將兇手就地碎屍萬段。
咽不下去又如何?吐不出來,就只能嚥下去,人難道還能被一口氣憋死不成?
“娘娘,這件事,是我錯了。”他說道,“十四到底是被我害死的。”
寬於待人嚴於律己麼?也不是這個時候啊?
太后驚訝的看著高凌波,那可是喪子之痛啊,不會是受刺激腦子糊塗了吧?
“冒進啊。”高凌波接著說道,“這次是我太冒進了,我一再說晉安郡王也好,那個程氏也好,都是可以暫且不顧的小事,卻還是在聽到晉安郡王他們離京的時候動了心思……”
如果沒有急著去劫殺了他們,高十四也不會反被他們劫殺。
或者說等他們走的再遠一些再動手,也不至於因為京城附近做了周全的安排,反而自傷其身有苦說不出。
他的十四啊,說到這裡高凌波抬袖子拭淚。
太后早已經哭起來。
“不是冒進,這是因為太晚了,早就該殺掉他,也不至於到如今養虎被虎噬。”她說道,一面站起身,“立刻綁他回來。”
“娘娘!”高凌波提高聲音,帶著幾分怒意喝道,“他算什麼虎!他根本就不算虎,他也就是個猴子!山中無老虎的時候。他才能充大王!只要老虎在一天,他就算是上竄下跳,也只是個猴子!”
這還是高凌波第一次這樣在君前說話。太后不由嚇的哆嗦一下。
“娘娘。”高凌波深吸一口氣,將心內湧湧的煩躁壓下去。放低緩了聲音,“您和太子才是虎,只要你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