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完了手,又把靴子脫下來,伸過去烤,兩個靴子反覆交替,這邊烤一會兒,那邊烤一會兒。
看得左明忍俊不禁。
他默不作聲,看著六子慢悠悠地烤火,又偷偷瞄著趙長卿那邊的動靜。
砰——
趙長卿終於是繃不住了,手裡的公文重重地往案上一夯。
“你烤夠了沒?”趙長卿冷聲問道。
六子再遲鈍,也聽出爺這語氣裡的不耐。
“烤……烤夠了……啊不……我是說,沒烤夠,我等會兒回自己營帳裡繼續烤。”
趙長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嗯,你從冀州帶的什麼信?拿來我看。”
六子不敢磨蹭,趕緊從貼身的懷裡掏出信和一個布包,交給趙長卿。
趙長卿接過東西,眉頭立刻皺了一下。
這兩樣東西在猛男懷裡揣了好幾天,連日趕路,六子又沒有機會洗澡,可以想象聞起來是個什麼味道。
他忍著噁心,將信紙從信封裡掏出來,將味道很濃的信封遠遠地拋在桌案那頭。
信是一封非常普通的書信。
字跡工整清秀,辭藻優美,一看就是出自韓文正那孩子的手筆。
信中無甚特別,只是提了提他派人送去的東西,表達了感激之意。
問候了邊關冷暖,天寒記得加衣云云……
最後提及家中眾人俱都安好,勿念。
一封信寫得情詞懇切,文采絕佳。
讀起來卻不如錢管家那告狀的小紙條,更讓人印象深刻。
他放下信紙,又拿起那個小布包。
開啟一層又一層,最終出現的是一小瓶藥。
正是那瓶他想買,而何悠悠說什麼都不賣的止血藥。
趙長卿看著那藥,止不住翹起嘴角:不是說只剩一瓶了?怎麼又肯給我了?
“她給藥的時候說什麼了沒?”
六子仔細想了想:“給藥的時候?說就這一瓶,沒有多的了。”
趙長卿:“……”
“不過……後來我辭行的時候,夫人好像是突然想起藥的事,又特意交待了幾句。”
“……說!”
“粉末外敷,保險子內服可救命。”
“就……沒了?”
六子撓撓頭:“沒了。”
趙長卿攥著藥瓶,朝六子揮了揮手:你走。
又朝左侍衛揮了揮手:你也走。
兩人識趣,立刻退出了大帳。
趙長卿坐在榻上,從腰帶上解下那個素色錦囊,將這瓶藥塞了進去。
藥瓶不大,塞進去剛剛好。
這錦囊,正是何悠悠過年時給他派的紅包。
裡面包著的五兩銀子還在,他沒動過。
而他的錢袋子,當時給了韓文正做壓歲錢。
左明離開大帳,一刻不敢耽誤,直朝著傳令兵的營帳走去。
“鷹隼啊鷹隼……”
他得去給爺弄兩隻鷹隼。
二月,也是韓文正第一次參加正式考試的時間。
錢管家早早地在縣衙的禮房為他報了名。
(我國古代有些朝代,官員誥封三代,規定賤籍從良後三代內不得參加科舉考試,從第四代才開始。本文不使用誥封三代的設定,因此也不使用賤籍從良第四代才允許科舉的設定。望周知。)
朝廷有六部,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
而縣署也有六房,分別是吏房,兵房,戶房,禮房,刑房和工房。
而其中的禮房,正是負責掌管考試和學校教育等工作。
童生試是科舉最基礎